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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沁儿,听钟大哥叫你爹爹颜先生,那你爹爹在开私塾吗?&rdo;&ldo;嗯,是镇西的颜月小竹。钟哥哥之前是跟着爹爹和我外祖父启蒙的。&rdo;&ldo;好厉害!我一直就佩服我家曹先生的学问,听他授学时,提起过落梨镇的颜先生,说先生学识渊博,见解独到。没想到颜先生是你的爹爹!&rdo;&ldo;那你的曹先生一定就是字补之,号乐公的那位先生吧?我也听爹爹提起过,是位教学很严谨的先生。&rdo;&ldo;可真巧!&rdo;
&ldo;你俩说什么这么热闹?&rdo;钟铭一手拎着竹楼,一手端个食盒子走了进来,盒子里一边是新鲜的水梨和荔枝,一边是瓷碗装着的蜜汁酱豆腐。&ldo;来尝尝看,好不好吃?&rdo;沁儿和暮擎同声道谢,拿着吃起来。&ldo;嗯,真好吃!钟哥哥,这是王记的蜜汁酱豆腐吗?怎么有点奶香,好像比以前吃到的还好吃呢?&rdo;沁儿边吃边砸着嘴,水灵灵的桃花瞳浸满了孩子气的满足笑意。
钟铭看着她笑,柔和的眼里也溢满了笑意,&ldo;真的那么好吃?&rdo;&ldo;嗯!&rdo;沁儿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ldo;那以后想吃了都可以来善坞,这个是我研究了很久做出来的。&rdo;停顿了一下后,钟铭补充道,&ldo;你知道平素多是我下厨,你钟伯也最爱吃这个。&rdo;沁儿眼睛一亮,&ldo;钟哥哥,你真厉害!竟能做得比王记的还好吃。你做饭也很好吃。以后我拜你为师,你教我厨艺吧,那我就能给爹爹做好吃的了。&rdo;
钟铭大笑,轻弹了沁儿额头一个爆栗子,&ldo;你呀,糊涂了不是?颜先生是我师父,你拜我作师父,我与先生以后该如何相称呢?&rdo;&ldo;哦,真是呢,我怎么糊涂了,嘿嘿!&rdo;沁儿缩缩脑袋,吐了吐舌头。&ldo;钟大哥,一定是你在蜜汁酱豆腐里加了些酒,沁儿都醉了。&rdo;慕擎也在一旁戏谑的笑。
&ldo;呀!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不然爹爹会担心的。钟哥哥,我们先走了,谢谢你的吃食。&rdo;沁儿正要背竹篓,被慕擎眼疾手快的夺过去,&ldo;男子汉大丈夫哪能让你背呢,是吧,钟大哥。&rdo;慕擎朝着钟铭憨笑,刚把竹篓背上,疑惑道&ldo;咦?好像不轻啊!&rdo;钟铭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羞怯神色,转瞬正色道,&ldo;我方才去厨房时,装了些点心和果子,想让先生也尝尝,还有几贴新制的膏药,应该对先生的腰伤有好处。&rdo;沁儿笑眼弯弯,挥着手&ldo;谢谢钟哥哥!我们走了。&rdo;&ldo;路上小心啊!&rdo;钟铭目送两人走远。
☆、往事浮出
第二章往事浮出
天边染着流霞,夕阳拉长的两个小影走到盛放着广玉兰花的院门前,沁儿托住身旁的竹篓说&ldo;暮擎,你到家了,出门这么久没跟家里说一声,大人该着急了。&rdo;&ldo;这不是我家,我今天是来姑母家玩耍。的确出去太久还没给大人说,是我不好。沁儿你等等我,我去说一声把你送回家再回来。&rdo;
&ldo;不用的,这里离我家很近了,我自己一会儿就走回去了。暮擎,你不住在落梨镇吗?&rdo;&ldo;我住在益州镇镇东段府,你说你家在落梨镇镇西,想来我家离你家不远呢。&rdo;&ldo;嗯,你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rdo;暮擎郑重地点头&ldo;沁儿放心,男儿一诺千金,我不会忘的,我还想再听一次青凝呢。&rdo;沁儿背好竹楼&ldo;那到时候你来颜月小竹找我吧。&rdo;&ldo;好。&rdo;
沁儿欢快的喊着&ldo;爹爹,沁儿回来啦!&rdo;颜翼连忙放下手中的书,揭开一旁的茶盖给茶盅满上一杯青凝,&ldo;沁儿口渴了吧,快来喝杯茶!&rdo;&ldo;嘻嘻,谢谢爹爹,我今天在善坞吃了些点心和果子。&rdo;边说边放下竹篓,从里面出提个布袋捧给父亲,&ldo;钟哥哥让我也给您带些点心和果子,还有几贴他新制的膏药。&rdo;
&ldo;哦对了,蜜汁酱豆腐是钟哥哥亲自做的,比王记的都好吃呢!不信您尝尝!&rdo;颜翼打开布袋,看着里面的膏药、水梨和荔枝、还有油纸包好的一大包蜜汁酱豆腐,不禁摇了摇头又笑起来,钟铭这孩子,知道他素来不爱吃水果和甜食,居然装了这么多;还亲自下厨做点心……&ldo;爹爹,您笑什么呢?&rdo;&ldo;哦,没什么,钟铭这孩子是个好孩子,有心了。&rdo;
晚饭后,颜翼点着油灯在案几上看书,沁儿端了个小杌子凑到身旁,歪着脑袋一直盯着颜翼看。颜翼看着书,视线未转,问道&ldo;沁儿,可是有事要问爹爹吗?&rdo;沁儿从花布衫里掏出胸前的紫檀木牌,摩挲了好一阵子。&ldo;嗯,沁儿想问问关于娘亲的事?&rdo;颜翼有些惊诧的转过头,自从送给沁儿紫檀木牌,女儿就再也没问过月儿的事,一直欢欢喜喜的陪在他身边,今天这是?
&ldo;爹爹,女子十五行及笄礼,按照咱们落梨镇的风俗,女儿家13岁便可说亲,那再有三年我也到可以说亲的年纪了;而我今年十岁,已经不能算小了吧?&rdo;沁儿郑重其事摇晃着脑袋说着,颜翼一时呆住了,沁儿又道:&ldo;我已经长大了,有些话不能再瞒爹爹了。&rdo;颜翼一下子想到钟铭,正欲开口说话。&ldo;爹爹我早就知道娘亲其实已经过世了,您能告诉我她当年是怎么过世的吗?&rdo;
颜翼一阵讶然,看着跟前这个清瘦的小人儿,一直全当她是个孩子,原来不知不觉中早已经长大了。沉默良久,颜翼有些嘶哑的开口:&ldo;那年快中秋的时候,月儿她去赶庙会,路上救了个昏倒的女子,后来才知道那女子得的是肺瘟,回来后没多久就病倒了,你那时候太小,怕你也染病,便叫外祖父带你到善堂暂避。我亲自照料你娘亲,服了钟伯的药,我躲过一劫,但你娘亲从小体弱,终是没撑过一个月就辞世了。&rdo;
&ldo;原来是这样。&rdo;沁儿眸子里泪光涌动,却没让泪水掉落下来,一阵沉默后,沁儿抱住父亲的胳膊,&ldo;娘亲不能陪在您身边,您一定很伤心,以后沁儿会一直陪着爹爹的。&rdo;颜翼宽慰的轻拍着女儿瘦小的脊背,望着窗棂外梨树稍上的弯月又是一阵沉默。沁儿本想再跟父亲讲一下今日遇到暮擎的事,想了想,还是等暮擎问清楚《青凝》的事再说好了。
暮擎回到姑母家用过晚膳后,说是有要紧事带着侍童阿福赶回了益州段府。听到阿福叫门时,守门的小厮有些疑惑,记得少爷说明日晌午才回。打开门还未开口,就听少爷急声问&ldo;曾妈妈歇下了吗?&rdo;&ldo;还没有,你乳娘刚才拿着些布料去曾妈妈房里了,听李管事说老爷要回来了。&rdo;
暮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曾妈妈处,扣着门帘子&ldo;曾妈妈,曾妈妈!&rdo;一个约莫五十岁的妇人撩开门帘,有些吃惊&ldo;少爷回来了?怎们没在你姑母家歇下,看跑的满头是汗的,快来喝口茶。回来也好,李管事得信说老爷后天就回来了,要带你去趟鲁南,学学经商。&rdo;&ldo;哦,那事不急。曾妈妈,先把门关上,我有要事问您!正好乳娘也在!&rdo;
曾妈妈和乳娘面面相觑,全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ldo;不为别的,我想先问问我娘亲当年是怎么过世的?&rdo;&ldo;少爷,&rdo;曾妈妈十分不解,&ldo;您今儿是怎么了?&rdo;&ldo;都好几年了,我听过不少唱曲的,都没听到过娘亲临走时唱的那首曲,可我今天听着了。想问问您娘亲生前的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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