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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对质三（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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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伯飞是个商人，还是奸商，却也懂得商不和官斗的道理，更何况面前这个官是官中之官，是皇帝万岁。

匍匐在皇甫清脚下，身体抖如筛糠，吓得大气也不敢喘，额头触地等着皇帝的问询。

皇甫清眼光扫过宋伯飞身上，“抬起头来，看看这些银票，可熟悉。”

皇帝的声音虽是透着威严，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吓人，壮着胆子抬起头来，只见一叠纸样的东西从皇帝手中滑落，正落在他面前的地上。

颤抖着双手，捡起来，原来不是纸，是他熟悉的银票，他自己铺子里的银票。

“万，万岁，草民熟悉，是草民铺子里开出的银票。”

“你可还记得，去你哪里开票，存银子的人是谁？”

“记得，记得，一次存二十万的银票，可是笔巨款。帐房先生不敢擅自收下，叫了东家到前到柜台上长长眼色。这二十万两的银子，足足拉了两大车。送银子的人，面生。票号有票号的规矩，需要将客人的身份做记录。客人的档案本子，我带来了”。

宋伯飞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色封皮的本子，往食指和拇指上啐了口吐沫，一页页翻找起来。

“找到了，就是这里。”本子中间位置的页面上赫然写着“刘文龙，太尉府总管，存银二十万银，换银票二十张，单张一万两。”

宋伯飞又将那日存银子之人的相貌描述了一遍，正刘中兴的总管刘文龙一般无二。皇甫清将目光看向福禄，太尉府的总管，皇帝是不认识的。福禄可认识，他时常去太尉府里传旨，自然与大总管熟的很。福禄点了点头，示意宋伯飞说的没有错，就是刘文龙。

“刘中兴，你现在可还有话要说？”

刘中兴还在想着如何搪塞的说词，他还没有开口茉莉又接话了，“皇帝老子，刘老头肯定有话要说的，会说是银子是刘文龙存的，与他有什么关系。你要问他刘文龙的二十万两银子从哪里来的，他会说不知道，也许是人家祖上留下来的，也许是刘文龙自己偷的。皇帝老子，你想想看，如果谁家祖上留下这么多银子，还愿意去别人家里当看门狗的。如果银子是刘文龙偷的，堂堂太尉府里有个江洋大盗，恐怕太尉更是个特别大号的江洋大盗。”

茉莉又来了一通话，差点气的刘中兴一口老血当场喷出来。她硬生生把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给拦在肚子里了。一时沉默，不知道该如何编下去。

此时的刘皇后，大脑在飞速转动着，“只能弃卒保帅了”，她心里暗暗想道。

“哥哥，本宫真是要被你活活气死了。万岁待你不薄，我这做妹妹的也没有哪里对不住你的，你为什么要如此行事？你可是国舅，是我的兄长，让我以后如何在这后宫之中立足。”

刘皇后此里满脸含怒，看着刘中兴，仿佛她因生气，双眼要喷出火来。完全一付要大义灭亲的架势。

刘中兴瞬间妙懂了妹妹的意思，马上就趴在地上，老泪纵横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仿佛自己马上要玩完了一样。

“刘中兴，你这是做什么？”皇甫清见他如妇人状啼哭，心里很是不悦。

“万岁，罪臣错了，是臣的错，臣有罪。我一时被猪油糊了心智，才做出此等不可宽恕的愚事来。我儿果昌，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老刘家千倾地上的一根独苗苗，被梨花宫里的人阉了，断了我刘家的根。我恨呢，我恨，恨不得杀了所有相关之人。”

“刘中兴，你儿是被梨花宫人所伤，与莲妃有何关系？正是融王，莲妃的儿子，将梨花宫铲平，替你儿报了阉割之仇。你却暗中加害于融王的母妃，恩将仇报，与牲畜何异？”

皇甫清一听刘中兴的话，心里也愤愤不平，觉得刘中兴年龄越大，真不可理喻。

“不是的，万岁，他皇甫蓝风不是我家的恩人，是他，是他一手撺掇的我儿去梨花宫送信，是他亲手将我儿送进龙潭虎穴，我刘家断后，是他亲手所为，都是他皇甫蓝风一手造成的。他断我刘家的根，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报复。莲妃就是他的软肋，莲妃死了，他就会重重受到打击。”

“刘太尉，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怂恿刘果昌出使梨花宫，当日张统领也在场，你也在场，如果你已经年迈昏聩，不记得当日发生之事，可以叫张统领来问问，是我诱导刘果昌送的信，还是他主动提出来要为国分忧的？”

“我可以作证，千真万确，是昌安侯自己主动请命，并非受了王爷诱导或怂恿。”

张治林携带着一身雪沫子进来，一边给皇甫清磕头，一边说道。

“刘太尉，你包藏祸心，栽赃陷害我母妃，按国法律例，当死罪，灭三族，抄家。”皇甫蓝风咬着牙叫道。虽说他是皇后的弟弟，并非自己的亲舅舅，按照规矩，皇甫蓝风是叫他舅舅的，今个儿，一次次直呼他的官称，把这所谓虚假的亲戚关系抛开。一想到，自己不在京里这些时日，母亲遭受的屈辱和磨难，皇甫蓝风恨不得一剑将眼前的刘中兴砍为两断。

刘中兴心下害怕，自知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是难逃公道。依然抱着侥幸心理，他清楚只要妹妹不受牵连，她是当朝的皇后，会保全住自己的性命，还有翻盘的一日。

“好，就按律条查办，押入天牢。着张治林带人查抄太尉府，三族亲眷皆打下天牢，等候发落。”

皇甫清脸一沉，摆出六亲不认的架势。刘中兴一下子瘫软在地上，眼睛看向坐在皇帝下垂手的刘皇后。

“陛下，留情，陛下留情。”

刘皇后坐不住了，站起来跪在皇甫清面前，眼泪哗哗往下掉。

“陛下，手下留情呢！我兄长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干出这等恶事。他也是爱子心切，为人父母，哪有不心疼儿女者。还望陛下看在他一心为国，对陛下忠心无二的份上，饶他一死，饶他一死。臣妾保证，他自此洗心革面，不再重蹈覆辙。我就这么一个哥哥，就这么一个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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