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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帐本（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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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融王府后，他并没有离开京城。杜府对面是条繁华的街道，他收了一个馄饨小摊，摊位正对杜府的大门，做起卖馄饨的生意。时时留意着杜府里进进出出的人。

有个白头发，罗锅腰的老头，引起常云的注意。这个老头，近几日频繁出入杜府，还是在夜间，穿着杜府佣人的衣服，应该是杜府的杂役。

前日，常云收摊很晚，最后一拨客人，是杜府值班下夜的仆人，交完班后，来吃馄饨。等他们吃完，已经是子时。整条街上空荡荡的，没有半个行人。

常云收拾好，正准备挑了扁担离开，杜府的大门吱吱扭扭打开，两个人从里面出来，站在门口说话。一个是罗锅腰老头，另一人是杜柄山。

“深更半夜的，这两个人出来做什么。”常云心里疑惑。隔着一条街，听不清楚两人对话。借着府门上悬挂的气死风灯，两个人的动作和表情尽收眼底。

明明杜柄山是主人，罗锅腰是仆人，看杜柄山点头哈腰的样子，主仆的身分颠倒了。杜柄山象仆人，老罗锅象主子。两个人在门口低语了一会儿，杜柄山上了一顶小轿，罗锅跟在轿后面。轿子不是平日里杜柄山上朝乘坐的那顶，是个两个抬的轻便小轿。

常云悄悄尾随在轿子后面，跟到太尉府里。好在常云轻功还不错，翻个墙，上个房挺利索。刘中兴在偏厅里见了杜柄山和罗锅腰，三个人说些什么听不清楚。

常云使了一招天鹅下蛋，将房顶的瓦揭了两块，正好能看到房内情形。杜柄山拿出个本子，先是递给罗锅腰。罗锅腰打开本子，一页页翻着指给刘中兴看，边指边说。刘中兴时不时问两句。

杜柄山则坐在下垂手，静静看着，不动，也不插话。

后来，刘中兴起身，接过小本子，掀起墙上一幅八骏图，图后面露出个暗阁来。刘中兴将账本放入暗阁中。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看面部表情聊天内容并不轻松，隐约听到“黄货，量大，尽快运走”。

罗锅腰和杜柄山起身告辞，离开太尉府。常云手法极轻，将瓦片重新盖好，没有再跟踪杜柄山二人。依旧趴在房顶。

刘中兴送走二人并未再回偏厅，回自己房中睡觉云了。此时，已近三更，诺大的太尉里除了巡更放哨的府兵，也没看不到人影。

待一队巡夜的府兵刚刚走过，常云道机不可失，从房顶上跃下，推门，闪身进了偏厅。偏厅里的烛火已经熄灭，黑乎乎一片，看不清房内的事物。

常云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不敢耽搁，照胡楼画瓢，掀起来轴，伸手进暗阁内，取出小本子。借着火折子的昏暗的光亮，常云翻开小本子，里面密密麻麻记着的基本全是数字，还有日期，一天，一天，记得很是详细。

“这是帐本，记录着每日金矿的出货量，和每次送给刘中兴的数量。”常云心跳快了几下，知道这是重要之物，对王爷搬倒刘中兴很重要，对报自己灭门之仇也很重要。常云小心翼翼将本子揣好，画轴恢复原貌，熄灭火折子，推开房门探出半个头去。巡逻的府兵还没有回来，闪身出来，将门带好，不敢走别的路，还得上房。

从太尉府出来，馄饨摊也顾不得收，原就是个掩护身份的幌子，扔就扔了吧，不值几个钱。出了太尉府，就回到王府。天光还没有亮，不敢打扰王爷休息，一直待到天亮才来书房。

“常云，你立下大功一件，本王定会好好封赏。”皇甫蓝风翻着帐本，封面和大小与自己曾夜探杜府里看到的一样，那时是陈胖子拿给杜柄山的。

“王爷，我们入宫，还是去太尉府捉人？”常云有些迫不及待。

“不急于一时，沉住气。事情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现在即不能马上入宫告状，也不能去太尉府捉人，咱们须从长计议，不能再出现上次的失误。”

“王爷，这可是铁证如山。咱们别因为瞻前顾后，让刘中兴他们跑了。”

皇甫蓝风知道常云担心再发生黑瞎子山的情况，因为没有连夜行动，致使东方普金蝉脱壳。

“不会，这次与上次不同，就算刘中兴知道咱们拿到帐本，他们也不会逃走。刘中兴十多年的心血全在大楚，他怎么可能弃之不顾。他会做垂死的挣扎，放心，这次咱们必定会给他迎头一重重痛击。”

见主子如此笃定，常云也不好说什么。

皇甫蓝风打发走常云，让他下去好好休息，又让梅氏两姐妹和段振华，带着茉莉出去逛街，觉得不放心，又通知江夏五鬼一同出去玩耍。五个老人家，正在府里闷的慌，乐地陪着茉莉出去乐呵。

接下来，皇甫蓝风将自己关在房中，整整两个时辰，没有出来，也不允许任何人进去。他将常云的话从头到尾，再三梳理。最后，提起笔写了奏本。决定明日，在早晨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交出帐本，看刘中兴怎么应对。

自太后国丧期过后，早朝恢复正常。皇帝越发的勤勉起来，不等大臣们到场，他早早就到了，成了皇帝等臣子。让这些臣子们诚惶诚恐，只能咬牙早起，不等鸡鸣声起，就得起床。一些年纪老迈，把持着权利的人，天天半夜直床，身体吃不消，个个叫苦不迭。

次日清晨，皇甫蓝风穿好朝服，收拾停当，拿好帐本，带上常云，直奔皇城的金銮宝殿，皇帝开朝会所在。

众人三呼万岁，作揖磕头，行过群臣之礼，文东武西列立两班。福禄细嗓子喊道：“有事禀奏，无事退朝。”

哪能有无事的时候，半夜起床，总得给皇帝找点事做，或是报喜，或是报忧，总不能冷了场。福禄话声落，武班里一人出列，正是张治林。黑瞎子山发现金矿之事，张治林已经向皇帝做了禀报，奏章中写道：盗采矿之人已经逃走，正在全力追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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