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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飞车（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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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松的房间比蝌蚪的大一倍，但是因为东西摆放得太多太杂的反而显得更窄小。靠着墙有一道壁龛，里面都是些盔甲、羽衣、各种武器，它们挂在架子身上——蝌蚪猜是照着向松的身材做的。

那些空空的头盔居高临下，像是没有脸的鬼魂，用隐形的眼睛瞪着蝌蚪。这一些盔甲大多是轻便型的，由牛皮和厚织物制成，但有几件是重型的，是用来穿着上战场的，不是训练用的。其中有一身还带有耀眼的金属头盔，配着彩色红木做的面罩。袖子上闪烁的金属扣紧紧地缝在深灰色的衣料上，那代表着什么，这些羽衣有什么用，向松会穿着盔甲做什么，蝌蚪直看得眼花缭乱。

像林牧之一样，向松也有一屋子的书，四处堆着，蝌蚪不禁惊呀，他这么年轻就看过这么多书吗？这简直不可思议。但这些书可不像林牧之的那么古老——它们大多封面崭新，是新编的或是比较新一点的，上面还带有保护书皮的毛纸封套。它们也是用普通的语言写的，蝌蚪认识上面不少的字。

向松钻进更衣小间，去处理他没脱完的盔甲，而蝌蚪则偷偷看了看他的书。书里满是地图、阵法、剑谱——它们全都指向残酷的战争技术，一个比一个更凶暴，详细地描述着近几年乃至更早的军事行动。重大的胜利、血腥的溃败、兵器、后勤……这些已经足以让蝌蚪头晕目眩。

可是向松的笔记更让她心惊肉跳，他重点勾出了他喜欢的战术策略，这些自然都要以士兵的生命为代价。在那些地图上，他用小圆点代表士兵。有一个标点三个小圆点的地方，让蝌蚪仿佛看见了自己的三个哥哥，而更多的就像看见了知夏，看见了金、木、火、土四种人的士兵们。

除了书之外，窗边还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桌面上已经摆好了棋盘，棋子也都摆好了。虽然蝌蚪不知道下棋该怎么下，但她能肯定这一定是给疏月准备的。他们俩一定常在晚上见面，像普通人的兄弟一样一起玩，一起笑。

“我们不能去太久。”向松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蝌蚪瞥向衣橱，看见他正在穿中衣，又高又阔的背上有更多擦伤，甚至还有伤疤。蝌蚪不禁有些疑惑，毕竟只要向松愿意，他可以找无数个道医给他治疗。但不知为了什么原因，他选择留着那些伤疤。

“我只要看一眼家里人就行。”蝌蚪假装把视线移开了，这样就不用一直盯着他看。

向松从换衣间走出来了，穿着一整套朴素的粗麻衣。就在一瞬间，蝌蚪意识到就是这身衣服——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的那个晚上，他就是穿成这样。这可真太有趣了，那时候自己竟然没看出他的真正身份：打扮成羊的模样的狼。而现在，自己却成了要假扮成狼的羊。

命运真是太有趣了!

当这两人离开寝宫的时候，没一个人来制止。看来身为王储还是有好处的。向松转了个弯，把蝌蚪带到一间很大的、完全由土基筑成的屋子里：“到了。”

这儿看起来像是某种仓储设施，一排排奇形怪状的东西，有的大，有的小，但上面都盖着麻布。

“这是条死路啊。”蝌蚪抱怨道。“除了进来的入口，再没别的路了。”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小蝌蚪，我会把你带到了死路上？你现在后悔了吧？”向松狡黠志朝蝌蚪一笑，沿着其中的一排东西向前走。他经过的时候，风带起了麻布，蝌蚪瞥见那下面是亮闪闪的金属。

“都是一些盔甲？”蝌蚪轻轻翻动着，嘴上不甘示弱地回击道，“我刚才就想说，你可能需要更多的盔甲，楼上那些看起来可不太够。真的，你可能得穿上几件，我的哥哥们人高马大，他们最喜欢揍人了。要不然，你这一趟还真有点危险”

向松却没有接着玩笑，而是正色道：“我想，我最好还是别这样打扮了。而且，我披盔戴甲的样子很像宫里的剑士。万一你的家人一看到你跟着一个全身盔甲的人回来了，他们会怎么想？”

“那么我们要让他们怎么想？我猜也不能介绍你的真实身份吧。”

“我和你都是王宫里的仆役，偷溜出来一下，就这么简单。”他耸耸肩膀。蝌蚪觉得，对于这些人来说，谎话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可是，不过，为什么你会跟我一起出来呢？还得编个故事？”

向松又狡黠地一笑，指了指旁边盖着麻布的一堆：“因为，没有我的这个大家伙，你是出不去的。”

他把麻布往后一扔，露出一架隐隐闪着微光的怪东西，金属的质地，也有木质的材料，刷着黑色的洒，像是一个古怪的机关，完全看不出来有类似的东西，还有一盏防风灯和一张长皮椅，蝌蚪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连类似的都没有。

“这是一辆车，准确地说，这叫飞车。”向松说，伸出一只手搭在了这怪东西上，活像个骄傲的父亲，或者是一匹骏马的主人才会有的那种自豪的神情。“快速，敏捷，而且能到达那些普通车子到不了的地方。”

“你说这东西是车？”蝌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从小到大见过无数的车了。有牛车、马车、四轮大车，两轮小车，厢式马车、甚至人力车，独轮车，可是眼前这个怪东西，居然也是车！

蝌蚪觉得这是自己进王宫以来，见过最为古怪的事。

看着目瞪口呆的蝌蚪，向松大笑着，从后座上拿过一个武士带的那种头盔。蝌蚪心中暗暗叫夺希望向松不要让自己戴上这玩意儿，更不要骑上这车子。

“父亲和汤将军都说过，他们不会为部队大规模配备这种飞车。但我会让他们改主意的。我改进了之后，还一次都没撞过呢。”

“这车是你造的？之前还，还撞过？”蝌蚪更加吃惊，心想完了，自己这条小命今天晚上就要葬送在这破东西上了。“你不会是凭空想出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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