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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现在谁占上风（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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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十七岁，而是看不出年龄的；她是水灵族，也不是，是火精人，也不是；她是个人——也不是。她是雀鹰队的代言人，是画影图形上的那张脸，是王子的情人，是一个小偷……是一个杀手。她是任由人来捏塑，唯独不由自己的傀儡娃娃。

云车上储备的备用衣服是黑色和银色相间的，让蝌蚪和这群乌合之众也有了统一的衣服，顺便还能起到伪装作用。大家都在摆弄着这些衣服，想尽快地适应这一身装扮。

像往常一样，知夏扯着领子，想让那**的领圈松软快点儿，肖子齐的肚子大得差点儿拉不上系带，好像随时会爆开来似的。奶奶很熟练地穿上了她的那身衣服，不过没有像蝌蚪一样卷起袖口和裤腿，因为云车降落之后，她就要变成另一副模样——会让蝌蚪恶心反胃、心跳过速、百感交集的那个人的模样。

幸好云车本来就是运兵用的，搭乘了这一行十一个人之外还有空余空间。蝌蚪原以为人多量重会拖慢飞行速度，但观察了一番之后发现，目前的速度和以往一样，也许还更快了些。

向松娴熟地驾驶着这飞行器，躲过了明亮的月光，把这支远征队隐匿在五丈原沿海上空翻滚的秋日行云里。

向松看着云海，眼神在云层和面前生硬的各种操纵杆之间忙碌。尽管近一个月以来一直都坐在驾驶位子附近，蝌蚪到现在却还是不知道它们都是什么意思。在竹乡镇的时候蝌蚪就知道自己就是个笨学生，这一点现在也没有改变。

雪白的云团像海浪一样在空中翻滚着，碰撞着，拥挤着。只是没有海的蔚蓝，没有海的惊天动地的呼啸，但它有海的浩瀚，有海的气势。

群众掩映在云海之中，把那些奇峰异景遮的无影无踪，大风吹过，雾气飘散，种种奇妙景象又欣然展现眼前，原看朵朵白云像对对白色的蝴蝶，围绕山峦，翩翩起舞，高处看，则像波涛滚滚的大海，一座座青山只露出一个个山尖，仿佛是大海里的小岛，时隐时现在云雾之中，使人感到如入仙境。

而且蝌蚪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像向松那样专心致志，只知道走捷径、作弊、撒谎、偷窃，知道怎样看穿人们藏起来的东西。此时此刻，向松也隐藏着什么。蝌蚪也许会为其他人的秘密感到害怕，但她知道向松隐秘不言的东西不会伤害自己。

向松一直努力将自己的软弱和恐惧埋葬。他从小就被教育着要相信强大和权力，而不是别的；摇摆不定是根本性的错误。蝌蚪之前告诉他，自己也害怕，但那区区几句低语，远不足以击碎多年来的信念。像蝌蚪一样，向松也戴上了面具，不想让她看到那后面是什么。

这是最好不过的了，现实的蝌蚪如此想着。但是另一个蝌蚪，相当在乎这位弑父王子的小蝌蚪，却忧心忡忡。她了解这次行动的真正意义上的危险，可是在今天下午之前，她从没想过情感心灵上的险境。向松会在黑龙潭变成什么样？他会退出吗？像加入时那样？他会彻底离开吗？

赵若翾已经是第十二次检查远征队的武器库了。忆辰想要帮忙，却被她赶走了。但这些背后还是有些许力量的。有一次，蝌蚪看见他俩相互坏笑着，而后赵若翾便允许忆辰帮忙数弩箭了。

弩箭袋上有着“凤县”的隶书字样——这也是偷来的，应该是雷飞风干的。在赵若翾的关系网的帮助下，他想方设法弄来了更多的箭枝、匕首，以及各种各样超出蝌蚪想象的武器。每个人都将全副武装，自己的法术外加能找到的任何武器。

蝌蚪自己是除了雷电之外再不想要别的了，可其他人都迫不及待地选择短剑，或是短刀，或是——比如肖子齐在这一个月里就最偏爱杀伤力很强的、可以破甲的矛。他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武器，恣意地用手指划过那锋利的钢铁尖刃。要是别人也敢这么干，手都要割烂了，但肖子齐的皮肉坚如磐石，这样的动作根本不在话下。

另一个刀剑不入的新人冷千秋也学着前辈的样子，在瘤结凸起的膝上放着一把厚实的大砍刀。刀锋闪着寒光，等着直劈入骨。

蝌蚪看见三娘颤抖着选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小心地把它插进刀鞘里。在过去的三天中，她一直专注于驯服自己的法术，而不是练习劈刺刀功——这是她压箱底的一招儿了，真希望她不要用上。

她迎上了蝌蚪的目光，神情痛苦，有那么一瞬间，蝌蚪担心她又要对自己大肆批判，甚至看穿自己的面具，但她只是点了点头，露出一副了然的笑容。

蝌蚪也冲她点头，伸出一双看不见的友谊之手。但她的眼神硬了起来，猛地扭回头去不再看蝌蚪。这犟女孩的意思很明确：我们只是盟友，不是朋友。

“不远了。”向松说着碰了碰蝌蚪的胳膊，于是她回过身来。太快了，蝌蚪暗自叫着，尽管她知道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这样行得通。”蝌蚪的声音直发抖。

谢天谢地只有向松能听见，不过他没有嘲笑或鄙夷蝌蚪此时的软弱，而是把它放过去了。“这样可以的。”蝌蚪的声音更小了。

“现在谁占上风？”

这句话让蝌蚪猛地一震，但刺痛很快便平静下来。这是导师冷子丘在训练中经常问起的一句话。他让他的学生两两一组，为家族和荣誉而战。在生死场的时候，他又一次问了这个问题，但紧接着子午谷魏家的黄金力士就用管子刺中了他，像插起一块缺少弹怀的猪肉。蝌蚪当然恨他，但这不代表她从他身上什么都没学到。

远征队要发起突袭，这支队伍里有三娘，还有有忆辰、郎行良、奶奶，以及另外五个新人，他们很可能令水灵族措手不及。最重要的这支队伍还有向松——天生的将军。

以及信念、事业，众人背后的血红黎明正亟待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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