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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2页）

&ldo;你啊，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rdo;刘氏笑道，本来这次吴承业就是去感受气氛了，谁也没觉得他今科应该考取，重点是吴承宗。

&ldo;太太，来年我一定替您考个状元回来。&rdo;吴承业说道，&ldo;不过这次大家都在说，曹淳能连中三元，龙虎榜上赌他是状元的都快要一赔一了，不过也有人说状元是沉思齐……&rdo;他对着吴怡挤挤眼。

&ldo;你们啊，就是闲的。&rdo;刘氏说道，&ldo;吃了饭你也回去睡吧，还是一副没长大的样子。&rdo;

两个月以后放了榜，京城一片哗然，会员是谁也没听过的四十多岁的安徽举子周梦龙，次席是曹淳，第三名又是谁也没听过的董孟常，之前的状元热门沉思齐只考了个二甲第三十一。

龙虎榜的庄家倒是大赚了一笔，京城的眼镜行发了一笔横财。

吴家的大姑爷公孙良是二甲第十六，三子吴承宗二甲第七，四子吴承业不出意料的落榜了。

家里的庆祝活动结束之后，五个人在酒楼里喝酒，原本所有人都以为情绪会不高的沉思齐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ldo;我出了考场就知道这次不会太好，文章写过了……能上榜已经是侥幸，会员什么的一开始我就没想过。&rdo;

曹淳摇了摇头，&ldo;你那文章我看了，若不是考试时写的，倒是篇极好的文章。&rdo;科考到考到最后，不犯错才是最重要的。

&ldo;曹兄说是篇好文章，我比得了状元还高兴。&rdo;沉思齐笑嘻嘻地说道，&ldo;做文章最难得的是自己喜欢，功名于我如浮云。&rdo;

吴承业乐得直拍桌子，&ldo;为思齐的这句功名于我如浮云，当浮一大白！&rdo;

公孙良和吴承宗相对苦笑，沉思齐和吴承业倒是颇能聊得来，这两人都有点淡薄名利的意思，不过这世上跟沉思齐合不来的人倒是不多。

忽然一阵像是几十个铃铛同时响起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吴承业一下子跳了起来，推开了窗，&ldo;快看，凤仙君又开始鲜衣怒马闹市行了。&rdo;

只见窗外跑着一辆通体白色，只有车窗车辕这些位置是金色的马车，拉马车的白马是上等的蒙古马，车上十几个金铃铛随着车身的跑动响彻街巷，驾车的人是身穿红衣的美少年。

这人不是王亲贵胄家的子弟，而是京城最红的旦角凤仙，行事招摇，最爱显摆自己的美色跟富贵，京里人人戏称他为凤仙君，他到对此颇为得意的样子。

隔壁的人显然也是应考的举子，大声叹了句：&ldo;真的是市风日下，戏子竟然也招摇过市起来。&rdo;

&ldo;嘘，当心被人听见，凤仙君是恪亲王的爱宠，得罪了他可不是好玩的。&rdo;

吴承宗缓缓摇头，&ldo;杨锦屏才是真正的色艺双绝，京里的旦角他才是头一号，如今的人倒是捧凤仙君这样的怪物。&rdo;

&ldo;杨老板如今有了自己的戏班子，安安静静的唱自己的戏，京里真想听戏的，宁可买站票也听他唱。&rdo;吴承业说道，&ldo;恪亲王啊，真是个有眼不识金镶玉的。&rdo;

曹淳自从他们提起恪亲王就沉默不语，沉思齐拍了拍他的肩，&ldo;过去的事就过去吧。&rdo;他甚至不能劝曹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曹淳挥开了他的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ldo;看那个戏子干什么，来！喝酒！&rdo;

这回的主考是冯皇后的兄长，自称冯五的冯坤武，因为身份特殊，能跟他攀上交情的普通考生少，世家名门因为他是庶支，要顾及嫡支的看法，虽然敬佩他的才学，跟他交情好的也不多，几个同科的好友中吴宪跟他最是投契，却因为吴家今年连儿子带姑爷、准姑爷有四个考生，要避嫌疑，将近两个月两人见面也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之前吴宪在山东时两人还经常互相写信讨论朝局诗文，吴宪回京了，他也被任命为主考了，瓜田李下，反倒不敢传递信件了。

如今终于放了榜，他和吴宪找了个不显眼却极干净酒馆，点了几样小菜，喝起了酒。

&ldo;你可是真给自己找了个好姑爷，那沉思齐的文章，若是早二十年写的，你、我、曹诚恐怕都要敬陪末座了，如今圣上年纪大了，更喜欢四平八稳的文章，我爱惜沉思齐的才华，这才让他上了二榜。&rdo;

&ldo;能上榜就行，连中三元又能如何。&rdo;吴宪说道，&ldo;以后的前程还得靠孩子们自己走。&rdo;眼里却有掩饰不了的得意。

&ldo;你啊，两个姑爷找得都好，文如其人，公孙良是难得的品格端方之人，沉思齐又才华横溢，我就没有那么好的福气了。&rdo;冯坤武有两个儿子，女儿却只有一个，偏偏住在冯家大宅里，在老太太眼皮子底下过活，儿子们还好，女儿却是常常受气，他们夫妻心疼宠爱女儿也只能在人后宠着，因此在她的婚事上，冯坤武格外的重视。

&ldo;今科你是主考，我不信上百名的考生，就没有一个能入你的眼的。&rdo;

&ldo;这上百名考生，大半都是过了三十有妻有子的，青年才俊多数都被订下了，我看曹淳倒是不错，可是连他你也不放过。&rdo;

&ldo;谁说我不放过曹淳的？&rdo;吴宪惊讶地说道，&ldo;他是曹诚兄之子，宁氏又是我妻的故交，我这才一直照应他，要是说招他为婿之心，我是没有的。&rdo;

&ldo;哦？&rdo;冯坤武笑了，&ldo;你可别后悔，我可是打听过了，那曹淳除了家资略差些，无论相貌、谈吐、文章、行事、人品，都是一等一的，我还以为你要留了做姑爷这才没有下手，你要是说没有招他为婿之心，这个女婿我可要定了。&rdo;

&ldo;我绝不后悔，只要是冯兄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喝一杯侄女的喜酒就行。&rdo;吴宪笑道，冯家才是最适合曹淳的，冯家势力远在吴家之上，可在政事上除了冯侯爷之外竟没有&ldo;明白人&rdo;，寿字辈里真正能做事的更少，姑爷里面能用的也不多，冯坤武不得老太太的喜欢，冯家真正做主的冯侯爷和宫里的冯皇后却极重视冯坤武，他在圣上面前也是极得脸的，两个儿子虽有出息，却跟冯坤武一样，做文章远强于做官，冯坤武日后还需要提携仰仗曹淳这个女婿，曹淳这把刀太锋利，于吴家可能是日后的祸端，对于空有势力却无杀人刀的冯家来讲却是一大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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