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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举棋不定的容楚（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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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容皎，宋杳内心五味杂陈。

她惊叹于这个小姑娘的成熟和勇敢，也唏嘘她的经历和遭遇。

这是个很多事情都让人无能为力的时代，也是个人人都不受偏爱的时代，往往越小的孩子，越能遇见最残酷的现实。

这个是个，不给人成长时间的时代。更何况，她还生长在这吃人的环境里，一举一动都要人看着，稍不留神，便会失去生命。

所以，她逼着自己成熟，逼着自己变成了一个大人。仔细想来，宋杳也觉得，宋林胥也就是容楹在之前在师父那里的时候，虽然有宋晷跟他说了很多事情，但是那时候的他还是很有孩子气的，说起话来，有时候也因为太过幼稚而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可是现在的容楹却不会这样了，他变得规矩守礼，轻易不对别人开口，在自己面前说起话来也是有理说理，没理闭嘴，他或许更像一个太子了，而不是孩子。

在父母都爱护的情况下，容楹仍旧丢失了孩子的纯真和可爱，可想而知，在不被疼爱的情况下的容皎，经历了怎样的童年。

容楚的年幼时光，大抵也是这样过来的，所以他明显对两个孩子如今的情况十分满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宋杳总是心疼又害怕。过于早熟，小小年纪就将人生看透了，这真的是好事吗？

这份沉重的心情跟着她一直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容楹没过来，练得累了，直接在东宫用了饭，随后便休息了。

然而忙活了好几日的容楚却是回来了，他眼圈下一窝青黑，显然是好久没能好好休息了，坐在桌边饭还没吃上一口，刘喜便道：“太后娘娘又差人送信了。”

容楚叹一口气，将信收了，放在桌边，抬眼看了宋杳一眼，随后将屋子里的人都摒退了。

宋杳见人都出去了，才问道：“累的话便先睡一会儿吧，睡醒了，再将饭热了吃。”

容楚点头，起身往床榻走去，宋杳将桌上简单收拾收拾，随后便跟过去，见他安稳睡下了，正想要帮他放下帐子，却听他道：“你也上来，陪朕说会儿话。”

宋杳其实有很多事情想跟他说，杨妃的事，明昭仪的事，容皎的事，还有容楹的事。可如今，看着他这幅样子，又什么都不忍心跟他说了。

她顺从地上了床，容楚靠在她肩膀上，闭上眼睛道：“你身上的味道会让人很安心，很容易就让人陷入梦乡。”

宋杳笑道：“胡言乱语，你是困了，才会这么觉得吧。”

容楚轻笑，捏着她的手，慢慢问道：“有什么事情需要朕处理的吗？这几日都不曾过来，你这里没有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吧？”

宋杳一愣，半晌道：“没有，你睡一会儿吧，不然待会儿刘喜又来叫你，你便连一会儿也不能睡了。”

容楚伸手抱住她的腰：“即便累成这样，事情不解决，要让朕睡着也是很难啊。”

他叹一口气，躺平道：“这是朕登基以来遇到的最难抉择的事情，毕竟事关江山社稷，国家存亡，不敢轻易下定论，怕一步错，步步是错。”

宋杳这会儿大概才能理解他的压力有多大，也能从他的话语中知道他是偏向于怎样的决定的。果然，这么久，容楚的野心仍旧没有变。

他闭上眼睛，重重叹气，眼底一片阴影，喃喃道：“幸亏你还在身边，不然这会儿连个静心的地方都没有，朕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这话听得宋杳心口一动，半晌道：“其实，你已经有了决定了，不是吗？”

容楚睁眼笑道：“朕自己还没下决心，你却知道了朕的决定，你是朕肚子里的蛔虫吗？晓得的这样清楚，说，你对朕做了什么？”

宋杳见他有了些精气神便道：“你说这事事关国家，事关臣民，这不是已经做了决定了么？如果，只是派兵援助，又与咱们国家臣民有多大的关系呢？你怕是会说，这一仗只是苦了将士，但愿能助南越脱困。”

“你是个仁君，无论对谁，都是能宽则宽，所以在决定要不要大动干戈，发起战争的事上才会如此犹犹豫豫，况且还有个容瑶在那里站着，你不得不考虑进去，所以你才会如此矛盾，辗转不安吧？”

容楚偏头看着她，盯得宋杳有些发毛了，实在受不了了，于是道：“别这样看我，我若说的是错的，你当废话听便好了，不要这样，怪吓人的。”

容楚叹一口气：“到头来，最能了解我的，终究还是你。你的聪明通透真是这么久来都没有变过，你说的对，朕确实已经心有决定，只是……”

他指了指桌上的信纸道：“先不说朝堂上的那些人，单单是太后那里，这一关便不好过，她不会愿意让容瑶被暴露在危险中。倘若我们这边一旦开始动武，和北凉合作进攻，那边只怕南越王会恼羞成怒，直接杀了容瑶泄愤。”

宋杳道：“想必沐太后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如此担心，她恐怕十分乐意过现在这样平静的日子，哪怕和自家女儿相见遥遥无期，也好歹有个盼头。如今倘若这样，虽说容瑶不一定会死，但是她也确实不想冒这个险。”

“是。”容楚道：“况且，不仅仅是太后，朝堂上的几个将军也不是很赞成在现在这个时候动用大规模的军队，毕竟我们粮草有限，现在又并非粮草收获季节，只怕会青黄不接，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宋杳点头道：“粮食问题确实是大问题，但是却并非没有解决的途径，只是，当下之急，得看皇上如何说服太后了。”

容楚看着她，沉默半晌道：“关于粮食的问题，你有好的办法吗？”

宋杳点头，却又道：“只是关于太后那里，我却没有相当好的说辞去说服她，但是倘若不说服太后，那么朝堂上那些不战的人便有了倚仗的人，只怕你后面实施起来会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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