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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聂玄也看到屋里众人的神色，笃定道：&ldo;你爹十有八～九知道这消息是谁传出去的了。&rdo;

&ldo;多半叫我们来之前已经训过那几位了，&rdo;蒋明珠也同意他的看法：&ldo;这会儿估计是商量出了解决的法子，要我们配合他。&rdo;

到底还是蒋老太太先提起了话头，对蒋明珠和蒋明瑜道：&ldo;其实今天叫你们来是想跟你们说个事。慧如（柳氏）前段时候跟我说要给明珠和明瑜换个名字，好把咱们家三个姑娘按照瑾、瑜、珠这样的顺序排下来，我原也同意了，今天跟你们父亲一说，他就把我好一通数落，说是长幼有序，嫡庶不同，名字怎么能乱改？所以我就叫你们来说说，这事就这么算了吧？&rdo;

蒋老太太这话一说，立刻就把整件事的责任推到了柳氏身上，她只是&ldo;一时糊涂&rdo;，而蒋云则变成了&ldo;明辨是非、严词拒绝&rdo;。蒋明珠心中嗤笑，只故作惊讶：&ldo;可是…父亲不是说了…年底开宗祠的时候给我们换么？&rdo;

蒋云咳了一声，解释道：&ldo;不过是随口玩笑几句罢了，当不得真，当不得真。&rdo;

这解释苍白得连蒋云自己都不信，蒋明珠却并不辩解，沉默了片刻后一点头，恭敬道：&ldo;是，女儿明白了。&rdo;

蒋云对她的知趣非常满意，刚才的尴尬也消了一半，正色道：&ldo;其实本就是家里说来玩笑的小事，不知是谁多嘴传了出去，惹出了不少流言。往后你们再听到这种闲话，也要与他们说清楚，可记住了？&rdo;

他这话一说出口，蒋明瑜就往柳氏身后缩了一点，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这不打自招的举动众人都瞧在了眼里，蒋云虽然早已知道这话就是她和蒋明瑾往外传的，看到她这副畏缩怕事的模样还是一股子生气。蒋明珠看他眉头紧锁，额角青筋都显现出来，心知他气得不轻，干脆借着给宋薇添茶的机会给她使了个眼色。

宋薇会意，略坐了一会儿，和老太太聊了两句，就说大夫交待了要按时服药，这会儿该回去了。

蒋老太太豁出了老脸给儿子变相赔了不是，这会儿看到她们母女就觉得老大不痛快，自然连声说好，吩咐两个大丫头提着灯笼送她们回去。

蒋明珠回到屋里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宋薇莫名所以：&ldo;明珠，你说…你爹怎么忽然就变了主意了？&rdo;

&ldo;娘这两天没出门，不知道外头都是怎么说的，&rdo;蒋明珠忍着笑给她解释：&ldo;前天沈瑶来找我玩，跟我说起的。听说最早是明瑾和明瑜去了李阁老家夫人办的赏花会，把要改名的事儿说给阁老家两个孙女儿听，后来都传开了。大家都说…礼部尚书，礼不尚书。&rdo;

偏宠妾室和庶子女，本也不是多大的事，可是闹开了到底难听，何况竟还想让妾室和庶子女爬到正妻嫡女头上，这话传扬出去，各家的当家夫人都是十分不屑。

这些富贵人家，男人多半都有那么一两房妾室，正房夫人们一来对宋薇蒋明珠的遭遇有些同情，二来也怕自己家里的小妾有样学样，哄得丈夫做出出格的事来，给自己添堵。多半都回去当个笑话说给了丈夫听，暗示&ldo;你可别做出这种惹人笑话的事来。&rdo;

连最初想出这个法子的聂玄也低估了这些夫人小姐们传话的力量，没想到会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最后竟闹得朝中大臣都对蒋云有了些看法。

宋薇自然不知道蒋明珠在这里头都做了什么，只是庆幸柳氏母女自己犯傻，反而给她们搬去了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

蒋明珠只是笑。

聂玄还有点替她惋惜：&ldo;可惜你也看不到你爹发火的样子。&rdo;

蒋明珠想象了一下，也乐了，笑过之后才有点担心：&ldo;看我爹的样子，虽说是气极了，但还给她们打掩护，没有明着说是谁传的消息。多半还是偏着他们。至多也就是消停几天，等风头过去了，她们还得给我们这里折腾事儿。&rdo;

对蒋云的态度，蒋明珠都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柳氏做了他十几年的枕边人，更是把他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见他并没有当着宋薇和蒋明珠的面给自己难看，就知道他还是心软的。一踏进自家院子，眼泪就直往下落。闷声擦了，又去给蒋云沏茶。

蒋云还在气头上，但看到她慌得手足无措地，差点磕到了桌角，还是消了点气，扶了她一把，让两姐妹和下人们都出去。

柳氏一半是装，一半是当真痛惜这一回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行为，蒋云这一扶，更是让她有了底气，哽咽着喊了一声&ldo;老爷&rdo;，便跪了下来。

蒋云倒是一愣，看着她仰着脸看着自己，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就有点松动，只是想到朝中同僚和下属看自己的那种眼神，才又狠下心来，冷冷道：&ldo;你做的好事！&rdo;

柳氏低泣不语。

蒋云又是气又是恨铁不成钢：&ldo;你长不长脑子？这种事也好到处乱说的？&rdo;

&ldo;老爷…是我一时糊涂，&rdo;柳氏哀声道：&ldo;可我…我也是怕宋家那位公子回来，会跟老爷顶起来，所以、所以就想先下手为强……&rdo;

蒋云几乎被她气乐了：&ldo;原本你不说，到了时间咱们就把这事安安静静地办了，京中这么些人家，除了几个交好的，谁知道她们原本叫什么现在叫什么？现下倒好，全京城人都知道明珠是嫡出，明瑾是你进门前就生的了！说不定明天上朝皇上就要问我个不尊礼制宠妾灭妻的罪，这下你满意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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