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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 第96章 这个儿子不能认（第1页）

陈斯文把我拉进屋，想要仔细盘问小鬼的来历，与我这两年经历的过往。我因小鬼不拿我当爹这回事儿特别伤心，半掺着痛心的泪水，在屋里的把椅上坐下。

陈斯文关切地问我：“你这上京一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两年未闻音讯，家里的人都以为你遭遇不测，死在外头，连西坡那座坟都给你盖好了。”

“……”我连坟也有吗？

我坐在椅上，泪眼婆娑地道：“当年在上京途中迷了路，要不是另有奇遇，我或许早就饿死了。我还没赶上京中的考试，一直被困在山里头。”

“你迷路迷了两年？”陈斯文惊呼，这会儿拉了个椅子陪我坐下。许久未见，他这鬓边的灰发横生几簇，比出村那会儿苍老了好多。

总是严肃厉色的锐利鹰眸，如今也布上了岁月的痕迹。我道：“是啊，从这儿到沧州，本来一路顺风顺水，谁知碰上了暴风雨，我被卷入山中迷阵，饿了足足三天。精疲力竭，快要饿死之际，我……我遇上个梨子。”

我磕磕绊绊将两年前的遭遇讲给老先生听，老先生从一开始的震惊难以置信一脸“竟还有这事儿”，到最后莫名其妙无言以对蹙眉深思，一副“你在跟老夫说笑”的表情。

问我：“苏生，你是不是在外遭遇了什么，受到了刺激。如今胡言乱语起来了？”他焦急憔悴地挽着我的肩：“还是说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要编造如此荒谬之事来搪塞老夫？没事的，既然回来了就不要怕，你有什么直接与先生说，是不是被土匪头子劫了去？看你身上这青色的纹身，莫非你被迫加入了匪盗之流吗？”

他轧着我脖子上的梨纹细看。

窗边张望景色的滑稽鬼见状，噔噔噔跑下来，掀开他的手，说：“苏生说的句句属实。他才没有被土匪劫了去。”说完，他也奇怪的问我：“说来我早也注意到这纹身，是从哪儿……”

话音戛然而止。

他知道了！

还非常清楚的联系到！

是那狗东西！

一时间咬牙切齿，痛恨交加，戾气丛生。

陈斯文骇然地瞧着他这幅恨不得生啖其骨的模样。我习惯性无视滑稽鬼嗜血磨牙之声，只叹老先生他果然不信。这事儿实在匪夷所思，若是早些年有人对我这么说，我也不信。

还说不定热心的把他送进医馆看看脑子。

陈斯文见我不像精神失常，难得见面，也没必要编个神话来整他老人家。可活这么多年，他还从未听说过如此怪力乱神的事情。

陈斯文：“你真的碰上个神仙？”

我感叹道：“是啊，若不是他捡我一命，我怕是见不到您了。”

“那如此说来，你被困那荒无人烟的山中，这小猢…小孩童又是从何而来？”陈斯文望向还在气怒的滑稽鬼。

滑稽鬼被他提到，收了龇牙的表情，仍是愤懑道：“我是那狗梨子的双生共体，他是神仙，我也是神仙。不过比起他，我好太多，跟他共生简直侮辱了我的梨格！”

陈斯文&我：……

“啊那个，他们有点私人恩怨。”我解释道。

陈斯文好像有那么理解的点点头，稀奇地看着这个小神仙。小心翼翼躬身问道：“你真是个神仙？”

“嗯。”滑稽鬼傲气地扬了扬下巴。

此等小孩子心性，使陈斯文全然没有顾忌，更枉论对仙者的尊敬，狐疑地睨我一眼，道：“那你如何证明？”

这可把滑稽鬼难住了，他望了望我。

我默默捂脸：“你就给他变个小花吧。”

滑稽鬼挑了下眉，轻而易举地凭空变出来一朵黄色的小花。递到老先生面前。陈斯文噎了下，这凭空化物的本事他也不是没见过，偶尔镇上域外来的戏术师就会耍这种把戏吸引路人游客。

滑稽鬼见他不为所动，又变出一朵。接二连三地，又变成许多朵。直把自己给淹没了。

我连忙咳道：“好了好了，行了，等下难得打扫。”

顿时无言可对的老先生正处在震悚当中。

……

我知道这时候不能惊动他，他正在消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我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

我不知抱着怎样复杂的心情，在旁边默默擦干自己的泪，默默关注着自家古董老先生的反应。分明是严肃的时刻，我偏偏有那么点想笑。

等陈斯文从宇宙源起到神鬼传奇，从人类演化到科学信仰，一系列繁杂的思想路程推翻重建再推翻后，终于醒过神来，面色僵硬地看了看我，再看看顶着一头花的滑稽鬼。

白山羊胡子颤颤巍巍道：“你…你再变个书试试？”

滑稽鬼“嗷”一声，嫌啧道：“怎么那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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