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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与荀氏无缘（第1页）

萧啸一行未行几天，便至许县。到了许县，方知陈氏一族族人不多，门第不高，萧啸投帖拜门，亦不过是被邀过堂寒暄，虽礼数周到，却不似舞阳韩氏那般热切。

一番寒暄之下，萧啸并未见到最想见的陈群，问及之下，方知陈群在为其祖陈寔守满三年孝道之后，便外出游历去了。

萧啸虽然遗憾未见到陈群，却反倒听了陈家不少轶事。

许县陈氏族长陈寔，乃是四年前病故，享年84岁，可谓当世极为高寿之人。陈寔死后举行丧葬，到场致悼者三万余人，车数千乘，当朝司空荀爽、太仆令韩融等披麻戴孝执子孙礼者以千计。当世大儒蔡邕为其撰写碑铭，当朝大将军何进遣使到场致悼词。

仅看陈寔追悼会的台面和架势，便知其当时的名声之隆。陈寔在世之时，更是留下了梁上君子、陈寔遗盗的美谈与典故。

原来有一小偷溜到陈寔家里，躲藏在屋梁上面，想趁机偷窃。陈寔察知屋梁之上有人后，并未喊人捉拿，而是把子孙们叫到面前训示：今后每个人都应该要努力上进，不可走上邪路，做“梁上君子”。作坏事的人并不是生来就坏，只是平常不学好，慢慢养成了坏习惯。本来也可以是正人君子的却变成了小人，不要学梁上君子的行为！小偷在梁上听罢感惭交加，当即跳下房梁现身，向陈寔叩头请罪。陈寔却向小偷勉励一番，劝其改恶向善，并赠与丝绢布匹，小偷受陈寔感化，自此洗心革面，做了个好人。

至于陈寔留下另一个“难兄难弟”的典故，则牵扯到了陈家祖孙三代。

陈寔生有六子，但以陈纪（字元方）、陈谌（字季方）最为出色，其中陈纪先后任平原相、侍中、大鸿胪，更是生出了鼎鼎大名的陈群，陈谌仕途上官至司空掾，生有儿子陈忠。

一日，年幼的陈群和陈忠进行“比爹”日常，还非要断个高下，吵了许久争不出胜负，便闹腾到爷爷陈寔哪里，让其裁判。陈寔听罢来龙去脉后，不疾不徐的说道：“元方难为兄，季方难为弟”，其语之意，便是：哥哥弟弟各有长处，难以分出高下，弟弟何必为难哥哥，哥哥何必为难弟弟。

陈寔这种和浠泥的句式，和后世中的“女人何必为难女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管如何，陈寔留下的这句便演变出了“难兄难弟”的典故，不过此处乃是为难之“难”，非是后世的苦难之“难”。

与君一席话，又涨知识了。萧啸离开陈家之后，不禁感慨多与士人接触，果然可以在不经意间涨涨见识。当然，陈家子弟虽然不多，但萧啸还是将陈氏子弟的五围值、人物特性探查了个遍，亦无特别突出的人才，不过族中子弟家风甚严，让萧啸感官甚好。

离开陈家，萧啸一行自在许县留宿一夜，次日一日之间，便至颍阴。

令人失望的是，荀彧已然北投袁绍去了，而荀氏一门，亦举家搬往冀州去了，只留下几个老弱门丁留守老宅。

望着人去楼空的荀氏宅院，萧啸暗叹：当真时也命也，难道是天不佑我，让我遇不到顶尖人才？

陈宫见萧啸面有遗憾之色，劝慰道：“袁氏一门，四世三公，又兼任关东盟军之主，占据为国讨贼大义，荀氏一门举家相投，倒也无可厚非。”

听罢陈宫劝慰，萧啸不置可否，道：“先寻个落脚之处，吃茶打尖。”

大信在旁道：“前方便有茶肆，我先去打探一二。”说罢，纵马而去，不到片刻便回，禀道：“那店无甚人，公子请往。”

萧啸一行便下马而行，缓缓步入茶肆，于外拴马，进而落座，取出干粮，又叫店家摆上茶水，正自打尖。

茶肆本无甚人，萧啸一行二十人一去，立时将铺子挤得满满当当，又让店家一阵忙活。

饮茶间隙，陈宫道：“荀彧投袁绍，算得情理之中。但举家迁徙，事关全族，若无绝大魄力，极难而行。”说罢，叹道：“以前我倒是小瞧荀彧了，能放下荀氏数百年基业，挪动祖根，宫自问无此魄力。”

要知颍阴荀氏乃是战国牛人荀子荀卿之后，传承数百年，代代皆有名士，族中子弟姻亲皆是高官名士之后，可谓是实实在在的名门望族，在颍川基业极为深厚，故而陈宫方才此叹。

至于萧啸与荀氏一门的交集，则可以追溯到荀子之处，具体一点说，是追溯到荀子墓之处。

荀子生在战国末期，年轻时周游列国，怼遍百家，可谓意气风发，年老之后，受楚国春申君所邀，担任兰陵县令，此后便在兰陵终老，亦葬于兰陵。当年卢植到徐州一行，因想要去瞻仰荀子墓，故而绕道兰陵，方才与年幼的萧啸相遇，引出萧啸拜师一事。

卢植在萧家收下萧啸之后，便带着萧啸前往瞻仰荀子墓，萧啸方才知晓卢植绕道兰陵的因果，不禁对荀子的印象深刻几分。如今时隔十年，萧啸寻访荀子后人，却来个举家迁徙，当真是与荀氏无缘么？

陈宫叹毕，萧啸尚未回应，茶肆之主却是“呵呵”一笑，插话道：“这位先生讲的当真有理。”

萧啸突听茶肆之主插话，不禁顺眼搭去，仔细一瞧，只见那人应过花甲之年，一身粗布麻衣，却是无一脏漏，再看其面向，虽是穷苦之相，却似有一股诗书精气傍身，与普通茶肆老儿大不相同，不禁问道：“尊翁可有高见？”

那老者却笑道：“公子在上，小老儿不过一茶肆摊主而已，哪敢称尊。”

萧啸见其应答有理有据，不禁啧啧称奇，又问道：“敢问老翁贵姓？”

茶肆摊主又笑道：“公子客气了。小老儿免贵姓王，排行老六，在此间摆茶摊四十余年，街坊们平素都唤我叫茶老六。若非今日公子问及，小老儿都快忘了自己的姓了。”

听得茶老六答得风趣，萧啸知晓其是个自来熟般的人儿，便道：“好，以茶为名，也算是老行当了。你这里有甚好茶，尽管煮来吃，我必不少你差钱，若是吃的好来，多有所赠。”

萧啸一席话，茶老六听得喜笑颜开，忙笑道：“今日既得遇公子这般爽利人，那便请公子稍等，茶老儿还有少许极为珍贵之茶，便是皇帝老儿也未曾吃过，今日老儿便舍了，煮来与公子尝尝。”

萧啸一听这茶老六连这种牛皮都吹出来了，心头虽觉好笑，口中却连声道好，催促茶老六赶紧煮茶，茶老六应会一声，入内自去煮“好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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