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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2页）

&ldo;你知道是他哭的，还是冰柜里那个哭的？&rdo;我朝冰柜指了指。

&ldo;关键是哭啥呢？&rdo;大宝用胳膊调整了一下防毒面具的位置。

&ldo;你们说会不会真有个女鬼在哭？&rdo;林涛是最迷信的，&ldo;杀了人，还假慈悲？&rdo;

&ldo;想象力真丰富，&rdo;我说，&ldo;不如你去写惊悚小说吧。&rdo;

林涛用屁股拱了我一下，险些把我拱倒在蛆群里。

我瞪了林涛一眼：&ldo;你在这里忙吧，一定要找到指纹，我去殡仪馆了。那个，尸体能拖走了吧？&rdo;

晋瑱县公安局殡仪馆。

我和大宝合力把冰柜里的尸体拖进解剖室里的化冻池。按照正常的解冻速度，两个小时之内，这具尸体就可以被检验了。

于是，我们又重新面对着这具呈巨人观模样、散发着恶臭的尸体。

衣服已经被膨胀的组织撑满了，无法用正常的手法脱下，只能用剪刀剪开取下。

死者穿着的一身行头倒是价值不菲，加在一起至少超过万元。

&ldo;嚯，是个有钱人啊，&rdo;我说，&ldo;这裤子得好几千呢。&rdo;

&ldo;有用吗？&rdo;大宝指了指裤裆里满满的黄色粪便，说，&ldo;沾了大便，一样恶心。&rdo;

&ldo;大小便失禁？&rdo;我说，&ldo;那多见于颅脑损伤和机械性窒息。&rdo;

&ldo;可是头部、颈部都没有损伤啊。&rdo;为了少吸入几口臭气，薛法医憋得满脸通红。

我没吱声，一点点地分离开颈部肌肉和头皮。因为尸体软组织腐败，肌肉几乎都变成了黑色，绿色的腐败液体浸染在肌肉和皮肤之间。我用纱布擦掉腐败液体，看了又看，确定这个人生前确实没有遭受致命的机械性损伤‐‐只是右侧大腿外侧的软组织缺了一大块。

大宝凑近看了一眼，尖叫道：&ldo;靠！这是死后形成的撕裂损伤啊！不会真的有女鬼吃人吧！&rdo;

我被大宝吓出了一身冷汗，倒不是担心有什么女鬼，而是因为现今变态食人的报道也不少见。我赶紧用纱布擦干了软组织缺损的部位，用放大镜观察了一番，说：&ldo;就知道吓人，看这牙印，是小尖牙，显然是有老鼠在啃尸体啦。&rdo;

&ldo;那就好，那就好。不过，全身没伤，&rdo;大宝皱起了眉头，&ldo;怎么办？死因都没法定。&rdo;

&ldo;可以说尸体高度腐败，所以无法检出死因吗？&rdo;薛法医开始打退堂鼓了。

我摇了摇头，翻动尸体的腹腔，开始整理死者的肠子。此时，腐败尸体、粪便加之肠道的臭味已经击破了薛法医的忍耐极限，他满头大汗地卸掉装备，逃出了解剖室。

大宝看看薛法医的背影，鄙夷地摇了摇头。我笑着说：&ldo;忍耐极限和酒量一样，是要靠锻炼的。&rdo;

死者的胃里是空的，有弥漫状的出血点，肠道几乎也没有一点儿食糜。

&ldo;知道他是咋死的了吧？&rdo;我转头问大宝。

大宝点了点头，指着死者裤裆里的大便，说：&ldo;只排不进，饿死的呗。&rdo;

我点了点头，说：&ldo;凶手是看着死者极度饥饿、虚弱，加之过度脱水、休克死亡的。&rdo;

&ldo;我就想不明白了，&rdo;大宝说，&ldo;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能这么轻易地被塞进这个笼子，然后活活被饿死都不敢叫喊一声的？凶手会是个什么样的人？&rdo;

&ldo;会是个有枪的人。&rdo;我说，&ldo;当然，没有枪弹痕迹，我也只是推测。&rdo;

大宝点点头，说：&ldo;也有一定的道理，不然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控制住一个大男人。&rdo;

&ldo;何止是控制？&rdo;我拿起死者的左手，说，&ldo;而且死者还乖乖地把身上的财物都交给了凶手。&rdo;

&ldo;什么？&rdo;大宝也凑过头来看死者的手，&ldo;你这么容易就判断出了案件性质？凭什么说这是一起侵财案件？&rdo;

&ldo;你看，&rdo;我用手指抹了一下死者的手腕，说，&ldo;虽然死者的皮肤已经膨胀了，但是在手腕这里还能看到一些皱褶的印痕，呈规律状。&rdo;

&ldo;明白了，手表。&rdo;大宝最近的悟性特别高。

我笑了笑说：&ldo;不仅是这里，中指的根部有皮肤颜色的改变，可能生前这里戴着一枚戒指。也就是说，死者可能自愿地摘掉了手表和戒指，交给了凶手。这么强大的控制力，只有持有枪械才能做到。&rdo;

大宝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于是切开了死者手腕、脚踝的皮肤，确实，死者生前并没有遭受过任何约束，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

&ldo;可是，他总不会是被人用枪逼着，从县城中心带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的吧？&rdo;大宝说，&ldo;那他在路上有很多机会能逃跑啊。&rdo;

我低头想了想，说：&ldo;不考虑那么多了，说不定是熟人呢。&rdo;

&ldo;熟人侵财？&rdo;大宝说，&ldo;有必要那么复杂吗？还饿死人家。&rdo;

我没再吱声，开始用电锯锯断死者的耻骨。毕竟，明确死者的特征，寻找到死者的尸源，才是尽快破案的方法。

确定了死者的年龄、身高和体态后，我们让身边负责照相的技术员电话通知前线的侦查员。本案还是要以寻找尸源来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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