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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办公室的路上,周剑非想到钱书记刚才对“四清”的微妙情绪,便联想到一件事,当时他是作为有趣的故事来听的,谁知现在却成了与自己有关的事情,成了前车之鉴。
他分配到省委机关时,这个全省首脑单位的“四清”刚刚结束,作为副书记的钱林也刚从靠边站接受批评审查和自我检讨中“解放”出来,恢复了工作。那时单身宿舍的人还很多,晚上无事便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吹牛。特别是在他们这些“新毛头”面前,“老干部”们喜欢摆出一副权威架式,向他们传播一些在会上绝对听不到的消息。
他听“老干部”们说,钱林原来有一个秘书跟他八年了。平时他们相处得很好,白天黑夜进出钱府,不仅分内的秘书工作,连钱林的生活起居乃至家事,钱林夫人的私事他都乐于主动承担,简直成了钱家的一个家庭成员。钱林很欣慰得了一个好秘书,钱夫人更是情不自禁地对许多朋友说:“我有这么一个女婿就好哪!”谁知“四清”一来,特别是上级派了庞大的四清工作团,将这个省和它的领导班子的问题说得十分严重。在大军压境,硝烟四起的局面下,这位省委副书记得心应手的秘书,突然高举“义旗”,向上级派来的工作团递交了揭发钱林的万言书,从搞修正主义到资产阶级生活作风一桩桩一件件,生动具体,弄得钱林狼狈不堪,坠入了深渊。但他从此“顽固到底”,连原先的检讨也否定了,幸亏工作团长换了人,将材料逐一核对,大部分不属实有一些虽确有其事,却是生活细节上不了纲的。这样钱林才得以过关下楼,恢复了工作。揭发有功的那位秘书理所当然地不可能再回到他身边来了,这才引来了周剑非的审查入选。钱林并没有以前任秘书作为“反面教材”教育过周剑非,但周剑非却不止一次地听到省委副书记对别人谈起这件事时,总是感叹地说:“人心难测,人心难测呀。”据说新来的工作团长在省委机关的运动结束时曾在那位秘书的揭发材料上批注:“这样的人不能在领导机关和领导干部身边工作。”
周剑非就任秘书后和钱林相处得不错,但好景不长转眼之间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来到了。钱林照例分工掌握运动,他似乎忘记了硝烟未散的“四清”运动,大胆领导,亲自审批,毫不手软地打了一大批“反动权威”和“牛鬼蛇神”。谁知又是风云突变,这一切都错了,“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围剿革命派。”他钱林在不知不觉中便站到了“革命路线”的对立面。接下来的事尽人皆知,钱林每天从早到晚由这个单位到那个单位去检讨自己所执行的“资反路线”,接受火力很猛的批判。在这段时间里周剑非总是寸步不离地跟随左右,帮他写检查作记录,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的生活。甚至省级机关的多数干部都已站出来“造反”时,他周剑非依然如故,不顾别人的非议,无论什么批斗场合都像影子一样跟随在钱林的左右,一直到省级机关步“一月风暴”的后尘,夺了“走资派”的权,钱林也同其他人一起被关进了“牛棚”为止。
后来周剑非被通知进了专为揭发走资派而办的“知情人员学习班”。在学习班里他“表现不好”,借口自己新来乍到不知内情,几乎一个字的揭发材料也没有写。结果可以想象,他进了干校,又下放到一个县里工作。尔来二十年了。
由于他周剑非与钱林有过这样一段历史渊源,当他步步青云走马上任省委组织部长之时,首先想到的是要去看望老上级钱林。便是很自然的了。
接到钱老的电话后,周剑非继续听了两个多钟头的处室汇报,在组织部招待所吃过晚饭便匆匆地赶到钱老家去。他的家还在松岭没有搬来,一个人住招待所倒也方便。
到了钱老家,来开门的是一个不到二十来岁的打工女,习惯称“小保姆”的,看上去聪明伶俐,穿着整洁朴素,一看便知是乡下来的。她问过周剑非的姓名后说:
“钱老散步去了,他交待过有个叫周部长的来,就请他在客厅里等一等。”
说着便将周剑非往客厅引。周剑非熟门熟路,客厅就设在一楼右侧。进门后穿过一个栽满了各种花卉的小院子就到了。这幢房子钱老已经住了三十多年,其间在文革中被扫地出门住到两间早已成了危房的平房中,这两间屋子过去是省委车队用来堆集废轮胎、干斤顶一类杂物和待班的司机们休息的地方。谁知成了省委副书记一家人的“滴居地”。那时周剑非正在数百里之外的干校,春节回省城探亲时他来看望过,当时钱林关进牛棚,钱林的老伴吴敏带着四个念大学和中学的孩子挤住在破屋之中。真是:六口之家两间房,每间屋子三张床,厨房餐厅一体化,雨来屋漏成泥塘。周剑非看了顿时便有一股强烈的苍凉之感涌上心头。后来他第二次来探望时,钱林一家人又已经搬回这里来了。这里环境幽静,是一座花木繁茂的大院,建了四五幢小楼,文革前省委书记、副书记全住在这里,每家一幢,纵横交错相距不远。他知道钱林一直有饭后散步的习惯,散步时遇上左邻右舍免不了停下来吹一通。如果今晚也是那样,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既来之则等之,他跟着“小保姆”进了熟悉的客厅,接过她送来的茶杯便安心等待了。
虽然又已经相隔近二十年,他还是习惯性地坐在靠门边的那张单人沙发上。那是作秘书时的自我选择。坐在门边便于随时起身迎客送客,递烟沏茶。
他坐下后举目四顾,客厅依旧,四壁挂满了名人字画,这是钱老的爱好。他总觉得似乎挂得太多了一些,倒有点像一个书画店了。但他从来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各人的生活爱好嘛。现在依然如故,书画满墙。看来钱老的兴趣爱好也依然如故。
周剑非喝了一口茶,下意识地瞄瞄客厅中的沙发,他惊奇地发现眼前的沙发——两长四短整整齐齐全是二十年前的那两大套,只是红金丝绒的面子显得陈旧了。文革结束钱老重返故居之后,他周剑非先是在县里工作后来到了地委,曾先后来钱老处探望过几次,他记得那时沙发全部蒙了蓝色的套子,分不清是原物还是新购置的,他也没想到要去分析分析沙发的变迁。现在也许是沙发套子撤去洗了,那两长四短六张沙发原形毕露,像发现老朋友似地他一下子便认出了它们。他顺手抚摸着那陈旧了的金丝绒蒙面,便有一种亲切之感涌上心头。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又下意识地低头俯视坐下靠门的那张单人沙发,不禁又是一惊:一摊颜色未褪的蓝墨水遗迹依然顽固地留在那金丝绒面上。
往事历历在目,宛如昨日。
这件事发生在他担任秘书的第一个工作日,宣传部的任部长来向省委副书记钱林汇报工作,当秘书的自然要承担记录的责任了。他拿出笔记本子拔出自来水笔作记录。啊,糟了,笔中没有墨水,部长却已经开始了汇报。他生怕记漏了,便赶快拿过墨水瓶装墨水,在慌手慌脚中一不小心掀翻了墨水瓶,整整一瓶墨水全部撒泼在沙发上和他的裤子上。弄得很狼狈。自己的裤子不要紧,可这沙发?墨水是洗不掉的呀,这么崭新的沙发,唉!
当时听汇报的钱林一声不吭,像是没看见似地继续听汇报。
送走客人之后,他抱着十分内疚的心情胆战心惊地对钱林说:
“钱书记,我刚才做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啊?”
钱林那口气似乎他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其实那一幕墨水染沙发的喜剧他早已看在眼里,只装着未看见继续听汇报罢了。
周剑非战战兢兢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钱林哈哈一笑:
“那算什么错误,以后细心一点就行了。”
接着他又下意识地补充了一句:
“不要像‘四清’那样鸡毛蒜皮的事都往纲上扯,自己给自己戴大帽子!”
听了书记的宽厚言辞,他周剑非大大地舒了一口气,但心里依然内疚,便将事情的原尾告诉了常委办公厅的蒋主任。蒋主任不置可否,只说:
“怎么搞的行政处还没有把套子做好?你去催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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