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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我当年借了青水宗一条鱼,故而也算是与南山道友老相识了。”
虞山吴一瞧这位不入流的老汉丢来的鸡翅,也学雪南山大口吞吃了,就连骨头都不曾吐出口,贯丘元洲还笑话他“没个吃相,也不知道你家长辈是怎么教的,真是羞死人了。”贯丘元洲说这话的时候分明是瞧这虞山吴身旁的十七八的少年,十七八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不过转瞬即逝,并没有声张。
由此可见,贯丘元洲不是池中俗鱼呐。
“说罢,寻我来何事,多年之前欠了你青山宗一个人情,今日就还了罢。”
青木宗颜面有些抹不开,眼前这位天池邪人贯丘元洲不论是青水宗或是青山宗都打了招呼,唯独没有与青木宗谈上两句。
虞山吴笑意满满,“劳烦贯丘元洲了,并不难,虞某人只是想叫这从马开口而已,可他是宁死不屈,实在没甚办法。”
贯丘元洲一听后,顿时大笑,“堂堂青山宗竟然连叫人张口的本事都无,是怕用刑过了,将这一位给丢了小命么?”
贯丘元洲瞧了一眼身后的从马老剑仙,有些动容,轻声一问“当年苦逢春教训你与这池余女娃娃的时候,老汉还在一旁说笑,谁料一晃眼这么些年过去了,人不由天呐。”
从马与池余皆是一愣,听这贯丘元洲的语气好似见过一般,不过瞧了几眼却又丝毫没有印象,应当是年代太久,忘生了。不过贯丘元洲依旧道“苦逢春的剑世人难学,就连他自身都仅仅摸了一知半解。苦逢春的酒也是难喝,常常只给老汉倒上半盏,说是细水长流。”
虞山吴想要说话可又不知怎么说。
贯丘元洲怎么不知虞山吴的意思,沉声与从马说“不过欠了的人情终是要还不是,不为难你,你若是能说出口那么也就休要劳烦老汉了。”
从马寡言。
贯丘元洲预料了会是这样,轻轻摇头,将啃的只剩下了屁股的烧鸡给丢了老远,擦擦手,随手从袖里取出了一枚丹来,青丑的脸色才是精彩,“七纹丹药!”要知青丑也不过勉强一位六纹丹师,炼制六纹丹还不可十拿九稳,可眼下这贯丘元洲随手打出的就是一枚七纹丹来,差距么,云泥。
“后生,此丹七纹,也可用五纹,不过老汉依旧愿喂你一枚七枚,毕竟有好大的一番苦头要受!”又与虞山吴声道“此丹有牵引之术,稍后将引子全数交于你,你想问甚就问甚,此后的一切皆是与老汉无关了。”
不啰嗦,贯丘元洲将这这一枚丹呼哧呼哧的送下了从马的口中,只不过凑上前去的时候不晓得说了悄摸说了些什么,从马眉头如倒月。
眨眼间,从马丢了魂儿。
虞山吴刻意上前去拨弄了几番从马的身子,轻问,“凉府一家上下可是你杀?”
从马浑身透着一股邪劲,熠熠生辉,分明没有神识,却听他道“是。”
公羊玉与离人简大惊,一来是贯丘元洲的手段真是高明,二来是该如何应对此事。
“从马老剑仙,为何要杀凉府一家老小?”
从马一字一句“嫁祸。”
“谁人指使?”
“无人。”
满座唏嘘,虞山吴舌桥不下,又猛问“谁人指使?”
从马依旧“无人。”
不光是虞山吴呆愣,就连公羊玉与离人简也是不解,犹记前些时候青木宗中分明是公羊玉的指使,可眼下从马却说是无人指使,其中必有蹊跷。
贯丘元洲注意到斜视而来的虞山吴,当即有些隐隐不喜,粗鄙说道“瞧我作甚,信不过在下?”
“不敢,不敢。”
虞山吴赔笑,若有所思,忽然不言不语的虞信然传话,“知其一,不知其二?”前者恍然大悟,当即又问“你为何要杀这凉府一家老小?”
从马显然是迟疑了一息,按照贯丘元洲的意思,这个问题应是涉及到了从马最深的地方,许久,从马轻声“凉府那位姑娘使的确是分崩离析剑,我杀不得她。师傅曾有言,剑道不可滥授,可那位女子却识得此剑,定是与池、池余有关,天池之中,可授此剑的唯有我与她。此事涉及楼三千,而那位女子又与楼三千有染,事关重大,世人迟早会知晓此事,若是世人知晓了池余收下了楼三千的孙女做了徒弟,恐怕对她不利,一波何以平,唯再起风浪。我倾慕池余许多年,她性子冷淡,不谙人事,此事也就只有我做,恶人我当了便是。”
唏嘘。
交头接耳。
天大的笑话,若不是贯丘元洲在此坐镇,恐怕谁也难以信服从马老剑仙的这么一番话,苦情戏向来都有逢场作戏的嫌弃,更可况还是这一厢情愿且为之背上罪名的苦情戏。笑话,真是笑话,池余轻轻念叨了一句,“无稽之谈。”遂是自顾自的出门而去,她叫别人别跟着她。
公羊玉悬着的心终是安稳了下,离人简急忙上前搀扶住了从马。虞山吴彻底的发懵,就连身后的虞信然也是满脸的愁容,本想是借此事用楼三千的手段将青木宗给荡平,谁料却只逮住了个从马。
从马清醒,高昂的头终于是缓缓低下,不再往池余那一方瞧去。
公羊玉毫无征兆的问了一句“虞山吴,贯丘元洲前辈,这从马老儿眼下已是无用,可有甚要问的了,若是没有在下就领回了。”
贯丘元洲耸肩,虞山吴寡言,闷闷不乐。
谁知,公羊玉忽然发难,忽从袖口里取出了一剑,一剑往从马挑,朴实无华的一剑,却是叫人难辨真假,不知先至是剑影还是剑身,简直是神来一剑,磅礴的天地清辉之力席卷其上。
忽!
另有一剑陡至从马身前,“啪嗒”一声,将公羊玉的一剑给挡了下。公羊玉不依不饶,从马必死,谁人来拦都是无用,不瞧是何人,才可杀的安稳,座上公羊玉刹时没了踪影,恍惚弹指一间,陡然,从马右侧的虚空好似背一锋利之物给生生撕开,一剑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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