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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怡微微松气,道:&ldo;在楚家刚落罪的时候,臣妾也是这样。&rdo;
这自是假的,不过她需要编出一段病史让皇后相信她理解这种感受,想来想去也就那段时间适合拿来编了。
她有点凄苦地笑了笑,继续说:&ldo;现在想来,当时的许多情绪,自己如今都不能理解。有时候遇上一丁点让人不高兴的小事都想去死,一边觉得不至于,一边又克制不住那种感觉。&rdo;
皇后怔怔地望着她。
&ldo;当时有略懂医术的宦官说臣妾病了,说积郁成疾也是病,臣妾不懂。可现下臣妾没事了便懂了,那时候大约是真的在生病。&rdo;
她终于鼓起勇气望向皇后,目不转睛地望着:&ldo;所以臣妾想说,娘娘您不要自责,您的那些想法都是病带来的,不是您的错。您也不需要自己扛着这些事情,有什么话不妨说出来,其实很多人都是盼着娘娘好好过日子的。&rdo;
她看心理学家在微博上科普过,跟抑郁症患者永远不要说&ldo;你挺住&rdo;,而要说&ldo;我来帮你&rdo;;不要说&ldo;你有空出去散散心&rdo;,而要说&ldo;我陪你出去玩&rdo;。
‐‐不过后一句话,以她和皇后先前的交情,说出来真的很诡异。所以楚怡就先把意思表达到了&ldo;大家都想帮你&rdo;为止。
饶是如此,也足以让皇后觉得费解了。
她浅锁着眉,打量了楚怡好一会儿:&ldo;你为何同本宫说这些?&rdo;
楚怡咂了咂嘴。好,如果把境遇换上一换,皇后突然来对她表达关心,她肯定也满是不信任。
而后她道:&ldo;可能是为了对得起良心。&rdo;
皇后挑眉,那股不信任反倒更深了一点儿。
&ldo;娘娘没必要这副表情。&rdo;楚怡笑出来,&ldo;臣妾和娘娘纵使不睦,也并没有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依臣妾看娘娘稳坐后位挺好,后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臣妾可不想管。&rdo;
&ldo;呵。&rdo;皇后笑了声,&ldo;贵妃倒想得开。&rdo;
&ldo;希望娘娘也想开一些。&rdo;楚怡轻松道,&ldo;得了病,咱们治就是了。不止是臣妾,皇上、娘娘的兄长,还有皇长子,都希望娘娘好好的。&rdo;
她说着顿了顿声,又不太客气地续说:&ldo;娘娘有什么痛苦现下就可以和臣妾说说。反正……娘娘别嫌臣妾说话难听‐‐臣妾是犯不着出去乱说话坑害娘娘的,这后宫里,原也没人能与臣妾为敌了。&rdo;
‐‐这话说完她就差点咬了舌头。
脑补的时候没感觉,说出来可真是十足的反派宠妃挑衅的调调啊!
不过皇后对这话也没什么反应,她神情麻木地盯了地面一会儿,轻笑了声,又疲惫一叹:&ldo;也好。&rdo;
她有点自嘲:&ldo;本宫活都不想活了,也不怕你出去说什么。&rdo;
皇后便这样慢条斯理地同她说了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一说就说了好久。
楚怡于是真没能在晌午之前离开坤宁宫,云诗本就为她早上的话慌了一上午,目下更是阵脚全乱。她强定着心神着人按楚怡交待的先去接了月恒与沈沂过来,而后实在放心不下,壮着胆子去了乾清宫。
乾清宫中,沈晰刚见完一波朝臣准备用膳,乍闻和妃求见,一下子愣没反应过来:&ldo;……谁?&rdo;
&ldo;和妃娘娘。&rdo;张济才在旁躬着身赔笑,&ldo;和妃娘娘云氏。&rdo;
&ldo;哦……&rdo;沈晰这才回过神。
不怪他反应不过来。这么多年了,云氏都没主动求见过。不仅不主动求见,他去她那里看欢宜时她都巴不得躲起来,用楚怡的话说,云氏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今儿太阳打哪边出来了?
沈晰挺好奇,着人将她请进了殿。云诗一进来,脚都没站稳就跪下了:&ldo;皇上……&rdo;
&ldo;……起来起来。&rdo;沈晰无可奈何,&ldo;有话起来说。&rdo;
云诗却因紧张而跪着没起,半是因为在面圣半是因为担心楚怡。沈晰就听她磕磕巴巴地将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听完之后禁不住地笑:&ldo;你跟贵妃倒真是姐妹情深。&rdo;
云诗急坏了,哪有心情听这调侃。但还没来得及再开口,便见皇帝从御案前站起身,经过她身侧时随手扶了一把:&ldo;放心,朕差人盯着了。你回去安心等着,朕到永寿宫等她。&rdo;
他说罢转身就走了,云诗猛地定住气,静神想了想……也对!
皇上跟楚姐姐那是什么情分?她担心的事,皇上准比她更担心。皇上担心了,肯定会提前做好安排!
其实云诗也就是跟楚怡错了个前后脚,她前脚到了乾清宫,皇后后脚就让楚怡回去用膳了。
是以沈晰走进永寿宫时楚怡已在用膳,看见他来她还愣了一下:&ldo;今儿不忙吗?&rdo;
&ldo;忙得很。&rdo;沈晰轻笑,&ldo;云氏说你迟迟没出来,担心得不行,到乾清宫替你呼救去了。&rdo;
&ldo;……&rdo;楚怡哑然,暗自吐了下舌头。
沈晰好笑地打量着她:&ldo;怎么回事?昨天我说陪你一道去,你不让我去。今日又让云氏替你顾着孩子,你这还是害怕啊?&rdo;
&ldo;……那我肯定害怕啊。&rdo;楚怡盯着地面撇嘴,&ldo;万一皇后娘娘不高兴了把我扣在坤宁宫里收拾一顿……不也有可能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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