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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第2页）

&ldo;那杯茶已经冷了吧？君上太不爱惜自己身子了。&rdo;宋初一没听见他重新倒水如今数九寒天，这么喝法他那脾胃能好起来才怪。

&ldo;火炉烧的旺，燥得很。&rdo;赢驷搁下杯子回答她之前的问题，&ldo;我抱着不反对不支持的态度，她若是能说动公室族老，我下旨赐婚就是了。&rdo;

宋初一不予评价。以赢驷的性子和手段，这件事情只要他点头，谁敢说一个&ldo;不&rdo;字？能让他不愿意轻易做决定，必然是他慎之又慎无法拿定主意的事。于是她也不多言，只道，&ldo;君上只说让臣好好活着，自己也得顾惜身子才是，没有君上，臣亦无力开拓。&rdo;

赢驷倚在扶手上，远远看着她在灯影下的侧脸，沉默半晌才答腔，&ldo;好。&rdo;

冷月皎皎，殿内安静，只有火炉中偶尔发出噼啪声。

宋初一躺在榻上，不多时又有了困意。迷迷糊糊中，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心知赢驷已经离开了。

陶监命寺人在执灯，轻声问赢驷，&ldo;王上欲往何处？&rdo;

赢驷举目迎上耀白的月光，&ldo;角楼。&rdo;

&ldo;喏。&rdo;

脚步声，在静夜之中显得格外清晰。一众寺人簇拥着他，他们都微微弓着腰背，只有他一个人如苍竹劲松一般，寒风撩起散开的青丝，那背影一如往昔的冷漠而孤独。

方才宋初一一言令他惊醒，倘若卸去为君主那份争霸的心，他也可以很随和。

然而不能。享受安乐便会让人觉得艰辛加倍，他怕自己在未来漫漫长路中过的更加辛苦。

争霸，是因为他有野心，却也是大势所迫，因为不前进就要等着被人鱼肉！不争就只能等着灭亡！秦从濒亡之中挣扎崛起，两代人付出了毕生心血，这样一机勃勃的国家放到赢驷的肩膀上，他必须扛起来，必须让它继续强大下去，不能将两代人的心血付之一炬，更不能让秦人再过上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

秦国的命运，秦人的命运，都需要他一个人扛起。身前荆棘密布，身后是万丈悬崖。

不能软弱，不能退缩，不能犹豫。

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对宋初一这份别样的情意，重用她除了为她才华心折也带着一丝私人因素。正因如此，他才更不愿放纵自己。

男女情／欲于他来说抵不上一个知心人陪伴，堂堂君王，偷情的事情他做不出，又知倘若折断宋初一的羽翼将她困于后宫，换来的只会是恨。况且，失去光彩的宋初一，也不是他所心系那一个女子。

既然如此，他一时的念想又怎能纵容？

既不能纵容就索性半点不要出格吧，哪怕一丝一毫的温存都不要有，没有尝过，就不会知道滋味，就不会奢求更多。

角楼中灯火缓缓亮起。

陶监见赢驷神情与往常无异，便小心的道，&ldo;奏简都在寝殿，王上不如早些歇息吧。&rdo;

未曾得到答复，他又试探着道，&ldo;不如让人送碗安神汤来？&rdo;

依着陶监的经验赢驷没什么事做却不去休息，一定是失眠了。

赢驷扶着栏杆，看着月下苍茫的咸阳，静立许久之后，才道，&ldo;去吧。&rdo;

如此寂夜，也有人与他一样辗转不成眠。

国尉府内，赵倚楼着一袭牙白色宽袍抱臂立于廊下，垂眸不知看向何处。白刃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转悠，一会儿便到赵倚楼脚下蹭蹭一会儿又在雪地里滚的满身是雪。

&ldo;将军休息吧，明日便可接先生回府了。&rdo;丫这几日总算闹明白将军与先生为什么总是睡在一间屋里，虽震惊但很快便平复了心情，先生是男是女并不紧要，只要先生还是先生。

赵倚楼未答话，看着又蹭到他脚边的白刃，轻声道，&ldo;你也想去找她吧。&rdo;

白刃仰着脑袋，一对乌圆的眼睛巴巴的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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