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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檬一直想谢谢陆既明,却从事情发生后一直都没有机会能见到他。
她觉得相遇这件事很奇怪,有时候怎么躲都躲不掉,不想遇到偏偏转个弯都能遇到;有时候又怎么想遇到都遇不到,哪怕在那个转弯的地方有心徘徊一百遍。
她和陆既明,住在对门,上班在楼上楼下,却能如此完美的错开彼此一次都遇不到,宁檬几乎要为这样的概率去买彩票了。
后来她把这番曲折离奇的经历讲给尤琪听。尤琪听后先是炸了:“哪个王八蛋敢这么欺负你?我恨不得杀了他!”
然后她又唏嘘了:“就你那个娇毛坏脾气的邻居,咱俩那天一出电梯就被他拉开门吼的神经病邻居,居然是他救了你?还为此进了局子?天,他在我心里的坏印象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了!”
宁檬听这话觉得特别别扭,她忍不住纠正尤琪:“三百六十度是绕了一圈又回原点了,相当于他在你心里还是坏印象。你应该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才对。”
尤琪忍无可忍地吼她闭嘴,“再挑没用的毛病我也去掐你脖子!”说到这她停了停,把被打了岔的情绪再次调回到刚刚的频率上,忽然变得有点八卦地说,“你对门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宁檬觉得尤琪这个猜测像个带毒刺的大马蜂,毫无征兆地把她蛰了一下:“这不可能。”因为他有心上人。
尤琪不服气自己的推理被一句话否定得彻底:“怎么就不可能了?单纯邻居为你把自己都弄去拘留了,你们俩之间的深重邻居情怎么就那么纯洁呢?”
宁檬无言以对。她无法解释说:他对我出手相救是因为我们俩原来就认识,他就是我曾经和你说过的那个驴老板。
她这样说尤琪更会认为他们俩之间有什么。
几天后她在东方广场遇到了曾宇航——多神奇,她连曾宇航都遇到了,却依然没能遇到陆既明。
说起那天的事,曾宇航一脸吃惊:“那之后你们就没见着?不会吧,这得是多小的概率!”
宁檬笑了:“是啊,小到我觉得他是不是因为什么事在躲我。”
曾宇航很明显的怔了下。那一怔中是“不会吧?”以及“好吧还真他妈说不定是这样”的情绪转变。
怔了一下后,他很斟酌地告诉了宁檬一个消息:“前几天梦姐从国外回来了,明明这几天一直在照顾梦姐呢。”
宁檬于是算是确切知道为什么碰不着陆既明了。
那份一直想说出口的感谢被她从嗓子眼慢慢下移,变成了埋在心里。
不久后,宁檬居然有机会亲自看到了一直像传说一样存在的梦女神。
那天石英拉了一个新项目,想找陆既明合作,于是她带着宁檬到楼上既明资本去和陆既明开会。
这是最近一段时间来,鹰石投资和既明资本仅有的一次战略伙伴间的互动。此前石英忙着找项目,陆既明忙着弄他的p2p,两家公司居然就这样一直没产生出交集。
宁檬跟着石英到陆既明办公室的时候,她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眼花了。
那一瞬间里,她仿佛看到陆既明对她有点眼神闪躲。
宁檬觉得有点搞笑。
两个很熟悉的人好久不见后,再见时居然是很尴尬的。
他尴尬地眼神闪躲,她尴尬地把想谢他那件事忘掉。这样也就忘了那天的事——他发现她要被打时,他掐着卿里的脖子问“你特么居然敢对她动手,活腻歪了吗”。那场景太蛊惑人心了。那场景会让她心生错觉,以为自己在其他人心里很重要。
但到底重不重要,这其实都是不重要的,就像在两条平行线间找交点,这件事不是找不找得到的问题,是根本不存在的问题。
她和石英还有陆既明开着会。
虽然私事有一团解释不清的混沌尴尬,公事上大家倒是都进入状态进入得很快。聊到正题以后,陆既明状态上来了。他和石英侃侃而谈,宁檬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他,惊异地发现他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样了。
他好像一夜之间又变得沉稳了些。所以恋爱真是一个神奇事物,它能用一天就把一个成熟女人变成幼稚女孩,也能让一个幼稚鬼男人一夜之间变成沉稳男人。
办公室门扉处突然响起了指骨节叩击木板的声音。
陆既明说了声请进。刘一天神色有点异样地开门进来,看到宁檬也在时,他脸上的异样不着痕迹地又加深了些。
刘一天对陆既明说:“陆总,有位女士找您,她说她叫韩伊梦,伊是伊人的伊,不是一个的一……”
宁檬看到当刘一天说完韩伊梦的名字,陆既明整个人都绷得很紧。
然后他放下笔,草草地对石英说了声抱歉,猛地站起,带得老板椅咕噜噜地滚开很远。那得是多大的后坐力,才能把那么厚重的真皮老板椅带得在摩擦力极大的地毯上咕噜噜地转。
陆既明一路快走奔向门口,宁檬仿佛能从他身后看到一片被席卷后的狼藉乌烟瘴气地腾在半空,像电影特效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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