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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从戎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左手指转着右手指的翡翠戒指：&ldo;安师长，其中的缘由，一言难尽啊！&rdo;安如山探着脑袋继续问：&ldo;听说，大帅还把他放跑了？&rdo;马从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摇着头笑叹了一声：&ldo;安师长，实不相瞒。你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不是说不清楚，而是说不出口。总而言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要看帅府的人口少，少归少，一旦有人闹起幺蛾子了，动静未必就比大家族小。&rdo;安如山把脖子尽量的伸长了，恨不能对马从戎耳语：&ldo;说是里面还有白少爷的事儿？&rdo;马从戎垂下眼帘，笑而不语。及至安如山将要把脖子缩回去了，他才微微皱了眉头，仿佛无法言喻似的，他在胸前转了个太极云手，要以动作弥补语言的不足：&ldo;他们是一种‐‐一种很混乱的关系。凭着白少爷的身份，大帅自然是感觉丢人现眼。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男女之间都讲了恋爱自由，白少爷自己愿意和顾团长‐‐&rdo;又一个云手：&ldo;大帅也无权干涉不是？&rdo;安如山像一只健壮的长脖子鹅，直盯着马从戎思索了半天，才领会了他的手势以及语言。马从戎收了手，对着安如山一点头：&ldo;安师长，保密，一定要保密。&rdo;安如山也点了头：&ldo;哦，放心，我一定保密。你让我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rdo;傍晚时分，马从戎拎着一保温桶冰激凌回了霍府。霍相贞还是在睡。马从戎料想他两天一夜不吃不喝也死不了，于是下进了客厅，他一个人吃了一桶冰激凌。吃完之后，回房睡了。第三天的清晨，霍相贞醒了。马从戎站在床边，他坐在床上，一脑袋头发七长八短的全起了立，面孔也浮肿得失了清晰轮廓。半闭着眼睛垂了头，他醒着也像睡着，一言不发，一动不动。马从戎大着胆子摸了他的脑袋，他也没反应。于是巴掌从他的后脑勺滑到了他的光脊梁，马从戎弯腰说了话：&ldo;大爷，不能再睡了。别的不说，单是一直不吃不喝也受不了啊！&rdo;霍相贞听了&ldo;不吃不喝&rdo;四个字，终于迟钝的把脸转向了马从戎的方向，然而垂着眼皮，依旧是不看人：&ldo;我睡了多久？&rdo;马从戎小声答道：&ldo;两天两夜了。&rdo;霍相贞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七老八十的沧桑岁数：&ldo;怎么不叫醒我？&rdo;马从戎像哄个大号孩子似的，轻轻拍了他的背：&ldo;大爷太缺觉了，我想让您一次睡足。&rdo;霍相贞的眼皮有千斤重，睫毛忽闪忽闪的又要闭眼：&ldo;你就不怕我醒不过来，直接臭在屋里？&rdo;马从戎笑了，弯腰从床底下给他拿拖鞋‐‐不错，都会挑理了，可见是没白睡。伺候着霍相贞洗漱了，马从戎又给他喝了一碗很稀的莲子粥。领着他在下客厅的大穿衣镜前坐了，马从戎用白布单子围了他的脖子，要给他剪剪头发。他动作快，三下五除二的完了工。放下剪刀拿起刷子，他一边给霍相贞打扫脖子耳根的碎头发茬子，一边问道：&ldo;大爷，行不行？&rdo;霍相贞略略的皱了眉头，眯着眼睛细看镜中的人。看了良久，他开了口：&ldo;你的手艺，是不行。&rdo;马从戎小心翼翼的解开了白布单子：&ldo;手艺好的，您也留不住啊！&rdo;然后他等着霍相贞翻脸。等了片刻，却是一无所获。霍相贞静静的照着镜子，两天两夜的睡眠，把他熬瘦了。把兜着头发茬子的白布单子送出了客厅，马从戎托着一把热毛巾回了来，一边扒了衣领给他擦后脖颈，一边问道：&ldo;大爷，今天咱们是不是该搬家了？园子比里凉快，住着舒服。&rdo;霍相贞深深的低了头，被他擦得东倒西歪：&ldo;嗯。&rdo;马从戎又问：&ldo;白少爷还回不回来了？要是回来的话，我还把厢房给他留着。&rdo;霍相贞答道：&ldo;他不是咱家的人了，不用给他留。&rdo;马从戎用毛巾缠了手指，给霍相贞掏耳朵：&ldo;大爷，别生气了。&rdo;霍相贞猛的抬了头：&ldo;你当我说的是气话？你以为霍家是个城门洞子，想出就出、想入就入？&rdo;马从戎好脾气的连连点头：&ldo;是，是，我错了。&rdo;霍相贞霍然起身，一把夺过了马从戎的毛巾。歪着脑袋自己擦了擦耳朵，他把毛巾往马从戎怀里一扔，随即大步走出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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