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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讨价还价（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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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我虽然没有做过生意，那也知道这条街的铺面价格，你这万家酒楼不过两层，却要我一万两白银。且不说你这里的装潢与摆设，于我都没有用。不管我日后要做何处，你这里的桌椅器具，我都用不上。这条街对面的铺子更加抢手，和你大小差不多的旺铺，还比你少一些，你这里位置稍逊，价格还敢多收我一些，这却是个什么道理？”

李涟找了一用饭的桌子，坐下缓缓开口。不似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更像是个生意人在谈判。为什么讨价还价？谁的钱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更因为——李涟穷。虽然这些年的零花钱都攒起来没有怎么用，也不少。但是在这动辄上万的铺子面前来说还是很少的，还不包括后期的装修和人力，以及前期的运转等等，这都要钱，在没有盈利之前，只有支出，没有收入。

“王掌柜，我知你是想有一些转圜的余地。我这人也是爽快人，这个价，不二话。”说完，李涟身边的赤云比了个七的手势。

王掌柜见了，不说话。见李涟是打定主意想买之人，躬身开口：

“这位小姐，在下只是区区一掌柜，负责传话。小姐所说之价格，我会报于我家东家，但有个条件，还请小姐务必答应。”王掌柜看着李涟，目光诚恳。

“王掌柜清说，我不能说我一定会答应，看情况。”李涟回答。

“对于小姐来说，应当是不难。小姐买下这家酒楼，多半也是做吃食，如今世道艰难，有个正经活计可以养活一家人。我若是可以让小姐以这个数买下这酒楼。那么店里的伙计是不是以后可以给小姐做工呢？”王掌柜微笑回答道。

“不错，我买下这家酒楼，也是要做吃食。王掌柜仁义，善待这群伙计。只是我手底下不养闲人，这些个伙计，若是手脚勤快，做事机灵。我自然是都留下，如果不是，那么就只好叫他走人了——不管是谁为他说过好话。掌柜若是觉得这回答不满意，小女子也别无他法，不可能为了这几个人，耽误生意。大不了我去别处看看酒楼，王掌柜，您觉得呢？”李涟有条有理的说着。

“小姐，既然肯说这话，那边便是愿意了。该帮的小人都已经帮了，若是这些个伙计偷懒，小姐要赶他们走，那是自然的，小人没有二话。”

“话已经说完了，那么王掌柜你就去和你的东家协商吧。明日上午，你就在此刻等我，告诉我结果就行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留步。”说着，起身。带着众丫鬟离去。

赤云出了名不禁对李涟发呆，嘟囔：

“小姐刚刚坐着好有气势，就像生意老手似的，把我都唬住了。”

李涟不禁发笑，这叫心理战，谁先没有气势谁就输了底气。没吃过猪肉啊，还能没见过猪跑吗？有样学样，谁不会。从万家酒楼出来，李涟又陆续逛了几家布庄，布庄就是人们买料子的地方，买了料子，回家自己做衣裳，富裕一点的人家就请外面的绣娘做，布装有各种料子，有平民的棉布、麻布，棉布种类单一，花纹也很简单，主要是这个年代的织染技术不发达。棉布上色，洗几次就会掉，除了平民和劳动人民，一般人都不会选择。麻的话分类就要多一些：有黄麻、亚麻、苎麻。好一点的丝麻可以做成稠，细麻丝可以做成锻，是大多数人家的选择。丝类就要讲究一些，都没有放在外面。只有客人问了，才会拿出来给客人选看，客人摸之前要检查一下客人的手，免得手上有老茧的人，或者是有指甲的人勾坏。布料庄的布料都是一匹一匹的，有多少需要裁剪多少，有的需求多的直接一整匹买回家。李涟看了布庄的伙计工强度挺大的，客人要看，只得抱着一匹一匹的布料来回奔波。既然费时间，又浪费人力。你连觉得自己在这儿一个细节上面可以做一些小设计减免不必要的开支，只是除了这个方面，其他地方还需要有不一样才行。

李涟心中想事情，觉得差不多了，就打道回府了。

李涟不禁思索着，首先要做的就是酒楼，接手以后肯定要重新装潢，里面的桌椅摆设重新换过，员工重新要培训，这一过程大概需要半个月到一个月不等吧。李涟一边想，一边写下了计划。那么对于首饰店布庄，现目前就是多观察，发现不足之处，以改进。李涟想，既然要做就要做好一点，既要做富商官宦之流的水平，也要做一些普通的生意，毕竟平民百姓更多，也不容小觑。李涟拟了几个大概的计划表，蓝菁前来通传，李重何三娘夫妻叫李涟去用饭了。

帝都，定远侯府。黄一骅此时也在和家人用餐。老夫人胡宁——也就是黄一骅祖母，看着自己的孙子，满眼疼爱，黄家虽是功勋之家，对于规矩，却并不是很看重。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相反，黄家众人反而觉得在餐桌上谈话，更有利于感情的促进，这不，老夫人胡宁又一次熟练的加了一个鸡腿到自己的孙子碗里，开口道：

“骅儿，明日，荣国公府老太君八十寿辰，我与你一道同去，那些个老家伙定不安分，明日还指不定怎么打趣你。我若去了，至少你还有个推脱。我倒不知道了，我家孙儿的婚事，关他们什么事？旁人竟比我还上心，我若不去凑凑热闹，岂不是可惜。”老夫人胡氏笑骂。

“祖母说的是，若是祖母每次都去，那么骅儿也不至于被那众家小姐给吓的唯恐不及，孙儿未来的媳妇，定是要让祖母老人家过目挑选。祖母若不仔细把关，当心孙儿以后给你找个母夜叉。”

黄一骅也不甘落下回道，明日有祖母在，至少那些个世家不会只盯着自己，自己也能轻松一口气，祖母身体康健，童心未泯，正好可以和她们玩玩，黄一骅心里乐开了花。

湖州，李府，李重一家人正在用餐，李重每天不管不忙，都要回来与何三娘母女用餐，已经成为了习惯，外人感叹李重情深义重，只一妻不纳妾，只一女不抱养义子，啧啧称奇，无不感叹。李重也从来在外面被外人当面问起也不懊恼，反而与有荣焉，觉得娶妻娶贤，一人足矣。有后即可，无关男女。短短十六字，饱含对妻子和女儿的看重，李重何三娘夫妻齐心，置办家业，这些年李府内大小事宜，何三娘从未叫李重操心过，外人只道何三娘命好嫁了个好夫君，只有李重知道何三娘为自己付出了多少。

当年李府曾经也有过变故，在那场变故中，李涟的祖父祖母因此逝世，何三娘也在那场变故中伤了身，以至于这么多年只有李涟一个孩子。

夏兴十五年，圣上亲政。这是史书上的记载，为了这短短九个字，付出了多少鲜血与努力，无从得知。没有人计算过，也没有人统计过。那年李重刚好十八岁，何三娘十六岁，李重父母俱在，因帝都政治，圣上十五年还未亲政，湖州当地有一当世大儒名方益，对，每错，就是祁文帝时期丞相方曜之父。

方益乃当世大儒，爱国爱民，深受敬重，祁文帝登位不久，因屡次谏言被帝所恶，帝欲杀之，当时朝中大臣还未被祁文帝虐杀，众臣请命跪求祁文帝，救下方益，将他遣送老家湖州，其子方曜为人圆滑，不得方益心，方益离开朝堂之后，方曜汲汲营取之下，竟颇得帝宠，只是行事为人不若其父之风。曲意逢迎，阿谀奉承，为人所不齿。

方益深感大炎王朝之祸，不在于天，无再于地，乃人也。痛恨薛赵二族把持朝政，霍乱朝纲，排除异己，圣上登基十五年仍未亲政，愤然！在湖州各学堂，各街道，痛斥薛赵二组累累恶行，方益在祁文帝中期被贬回乡时年五十多岁，至夏兴十五年，已有七十高龄，近乎二十年间在湖州开设学堂，引经据典，教导莘莘学子，德高望重。是以当这位德高望重的当世大儒痛斥奸臣，无数学生与平民、商人，纷纷加入请命，写下万民书。更发动众学子及周边学子，直往帝都，呼吁君臣有道，顺应礼法，把持朝政，得而诛之。然而愿望是美好的，理想是残酷的。还没有走到帝都，此事就被薛赵二族知悉，派下属前来，名曰：平定流民暴乱。几千学子商人平民，有的就地诛杀，剩下的入狱，李重父母与李重皆在其中，只有当时生病的何三娘在别庄未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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