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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对错（第2页）

楚泰：“若星城不让百姓入城，民心尽失，迟早生出民变；若星城让百姓入城，其粮食供给必然短缺，饥荒遍地。妙啊，妙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泰与元秋同时大笑，活脱脱地像两只老狐狸。

在场的将士们倒吸一口凉气，此计甚妙，一箭双雕。又能使苏克、喀德两城不用负担桑南百姓的衣食住行，还能使星城大乱。人们看向元秋的眼神带有一丝畏惧，这样的人真是可怕，谈笑之间便决定了百万桑南人的性命。

说干就干，大周全军上下行动起来。

元秋负责的街道只剩最后一户人家，他推门而入，有一老妪颤颤巍巍坐在桌边，两只手剧烈抖动，在那打包衣物。

老妪听见有人进来，手越来越慌乱，抖动得愈发厉害，手一扫把包裹打翻在地。老妪不会说中原话，跪在地上直哆，叽里咕噜地说了什么。元秋听不明白，但能感到老妪语气里的恳求之意，双手在地上不停摸索。元秋看着她的眼睛，一片灰白，是个瞎子。元秋走上前，没有催促老妪赶快离开，蹲下身子帮她收拾衣物。老妪感受到这个人竟然在帮她，再次跪下向元秋磕头，表示感谢。

元秋心里堵得难受，正是因为他，老妪才要背井离乡，长途跋涉。这间屋子也没有其他人，显然家中只有她一人，就算不去去往星城漫长的道路，也将孤独终老，无人送终，也许连一座坟头都没有。

她这么衰老，又是个瞎子，真的能够抵达星城吗？元秋哽咽，老妪好像发现了什么，伸出满是皱褶的手，拭去元秋的眼泪，又说了几句桑南语。

元秋拿出一块馒头，那是他刚刚去锅炉房拿的，正是热乎，他把馒头放在老妪那只为他擦泪的手上。老妪失声大哭，拿着馒头又要下跪，这次元秋及时扶住了她。老妪迫不及待把馒头吃了下去，结果吃得太急差点噎住，元秋连忙取水为老妪喝下。

“元子，干什么呢，不就一户人家了吗怎么弄这么久”

胖子走到门口。

元秋说着快了快了，一只手轻拍老妪背部，帮助她咽下馒头。老妪吃完之后，背上包裹，对着元秋说了一句桑南语，然后佝偻着身躯，摸索走出了房屋，在其他士卒的带领下，身影慢慢消失。

“胖子，我是不是错了”

胖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元秋还蹲在那，胖子看不见元秋的脸，想必不是开心的。

沉默半天，胖子说道：“你没有错，即使没有你，这些事情也会有其他人来做。”

元秋：“那我是对的吗？”

胖子又是一阵沉默，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然后说道：“战争没有对错”

“可是人有对错”

“我忽然想到，我杀死的那些桑南人，他们也有家庭，也有朋友，有的可能还有妻子，有孩子。他们的母亲正在家里做好了饭菜等他们回去，他们的孩子吵闹着要见父亲。可是他们回不去了，他们被我杀死了。”

“说不定那位老妪的儿子就是死在我的手中，我不敢想象他们收到儿子的死讯是什么情形，那种悲痛根本没有人能够承受”

胖子开口：“元子，你现在不该想这些。即便如此，仗，还是要打”

元秋：“所以我在想，怎么才能把世界上大大小小的国家变成一个国家，让所有人都归属在同一个国家，现如今看得见的地方和看不见的地方都将是这个国家的领土，那里有着最具有约束力的律法、最自觉的道德，比大周的子民更加热爱国家，人们不会打仗，只会互通友好。再这个国家，万民敬仰，天下大同，这样不就没有纷争了吗？”

胖子：“可是就像你说的那样，把所有的国家变成一个国家，同样需要征服、需要战争，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甘愿融入另一个国家。”

元秋掏出怀里最后一个馒头，咬了一口，说道：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你说得对，所以我们不能停下。”

元秋一口吞下剩下的馒头，离开屋子，向另一条需要清空的街道走去。

这时一个黑影呼的一下蹿出，胖子挡在元秋身前拔刀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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