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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君诚说已经在微信转了一个润笔红包给颜锦书,让她收一下。颜锦书笑着与吴君诚斡旋客气,拒绝红包,从侧面打听吴君诚为什么会公意代理谭家的事情,之后又打算做什么。
“这要看谭茹的人能提供什么价值了。她是台上的主角,我只是幕后。谭蒙的案子只是前菜,李道义的旧案才是正席。学妹,你等着看吧,这将是一场大戏。新闻传播学在新时代媒体下,理论知识的一次现实验证,比在学校里上再多理论课可有意思多了,我保证你会有所收获的。”
“学长说的话,我肯定信,我看着呢。”颜锦书笑着回应,然后又话锋一转,说:“对了,我们有个学弟外叫叫老猫的,最近在出了意外,校友会那边打算集体去慰问一下家属,学长你有空去吗。”
“不了,我要忙案子的事,到时候我托人帮我转达问候就好。”
结束与吴君诚的对话,颜锦书的笑容就沉寂下去。她半曲着腿坐在床边,盯看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关于老猫在野外身亡的讣告,有种难言的惋惜。
虽然颜锦书不认可这个学弟唯名利流量至上的观念,但想到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而在背后安排主导一切的人,连到现场慰问一句都不愿意。人命,在名利面前就真的那么轻贱如草芥吗。如果吴君诚真的利用谭家人,名利双收,那么这个世道还会好吗。
颜锦书掏出手机,给自己标注为“A”的线人打去电话,却久久没有人接听,最后只得放弃,发了消息过去让对方有空时回自己一个电话。
翌日清早,谭茹带着行李回到了老宅,进门时正好遇上准备出门上工的谭珍兰。
谭珍兰目光扫过谭茹手上提着的东西,得知谭茹要搬回家来住,便冷笑着提起当初不让她搬出去与付骄阳同居时的事。那时,谭珍兰一百个不乐意两人交往,甩下“如果不赶紧分手,就滚出去”的命令,谭茹便一刻不耽误的立即收拾行李,连夜搬出家门,任是李老太太怎么从中说和都无用。
如今,谭茹再要搬回来,从谭茹进院门,到拖着行李回到自己的卧室开始收拾打扫,谭珍兰的嘴就没停下,跟在后面一路嘲讽。问她是不是被甩了,是不是终于信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道理。
谭茹从始至终低头干活,找抹布打来清水,麻利的收拾干净房间,分拣物品,将东西一样样从箱子拿出来摆进柜中,就好像谭珍兰的喋喋数落她半个字都没听见,跟在后面的如影随行也看不见。直到,谭珍兰因为谭茹的冷淡应对,而自己生了大气,在谭茹端着盆脏水要出去倒掉时,叉腰堵到门口。
“怎么着了?这是跟着那姓付的在外面住两年,没嘴也没眼睛,听不见了,也看不见了,吗。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说要出走就出走,说要搬回来就搬回来吗。”
“妈,你到底想怎么样?”终于,谭茹抬头看向谭珍兰。
“我要你认错,要你答应以后跟那姓付的断了,给我断绝了,再不要有瓜葛。”
“不可能。”
“那就继续在外面住,别厚着脸皮回来。”谭珍兰冷笑着,一指门口的方向。
越过谭珍兰的手臂,谭茹看向院门口,同时也不可避免的看向了院落对面谭蒙的旧屋。
那天,他与谭珍兰起争执时将房门弄坏了,屋里的窗帘也被自己不小心扯掉了下来。可现在看,那门已被重新装好,还清洗得干干净净刷上了新漆,窗户打开着正在通风,屋内换了新窗帘,房间内打扫收拾得清爽整洁,像是随时等待主人的回归入住。
显然,虽然不知道订蒙会不会回来,但谭珍兰已经为谭蒙做好了一切准备,随时欢迎她回家。而自己主动回家,自己动手打理一切,却还要被这样指责,这是多么鲜明的对比呀。
那一瞬,间谭茹怒从心头起,将手中端着的那盆脏水猛地朝脚下一丢。脏水四溅,将谭茹的半边裤子打湿,也将谭珍兰的鞋子浸透,吓得她将挽在小臂上的挎包惊落在地。
“我是这个家里堂堂正正的一员,我凭什么不能住回来?我就是要住回来。”谭茹提高了嗓音,望着谭珍兰的眼睛大声说道。
谭珍兰被谭茹忽然的反抗惊住,眼睛微微瞪圆,一时间竟诧异得说不出话。
谭茹盯着谭珍兰的的双眼数秒,弯下腰身捡起地上的空盆侧身出屋,在经过谭珍兰身边时恢复了冷静,一字一句的说:“妈,不论你多不喜欢我,不管你想不想承认,我都是你女儿,我有权利住在这儿。”
谭珍兰的肩膀被谭茹经过时轻轻擦动,她定定的立在那儿像是失了神。直到谭茹在院子里重新打开水龙头接水传来哗哗响声,谭珍兰才像是渐渐回过味儿来,弯腰捡起自己的挎包拍了拍尘,重新挽到自己的小臂上,挺起胸膛转身来到阶前,冷冷看向谭茹。
“你以为我想要你吗,你以为我有得选吗。如果我有选择,我选你爸的命。”
说罢,谭珍兰转身穿着那双湿透的鞋出门离开。
谭茹扶着盆在水龙头下接水,没再还嘴,也没抬头看谭珍兰。
哗啦啦的水柱将盆装满后溢了出来,谭茹都没有动,只双眼无神地定定盯着水面,眼泪也似这水龙头一样溢出来,滴落在水盆中被水花淹没。半晌后,她回过神,深吸一口气,抹掉泪痕,关掉水龙头,端着水盆回屋继续打扫房间。
将水盆放到桌上,拧干抹布一抬头的功夫里,谭茹看到院外李老太太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出现在院门口,也不知道她们回来了多久,有没有将她与谭珍兰的争吵听在耳中。
李老太太让两个孩子自己去玩儿,缓步走到谭茹的房间门口,露出笑容说自己今天带两个孩子去附近的幼儿园面试了。因为已经过了正常入园时间,想临时送进去,所以送了些礼给园长,如果一切能够顺利应该过上三五天就能办完流程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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