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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当下二人见礼已毕，裘青的几个奴仆，和跟金七的小刘，都赶紧过来，等听吩咐。裘青看看天色，笑道：

&ldo;不如还是拣旧年的酒楼，你我喝两杯，叙叙旧事也好。&rdo;

金七道：&ldo;小弟这次来，少不了要打扰裘兄，况且还有大事相求。就听裘兄吩咐了。&rdo;

众仆人见他二人说好，忙去拉马备鞍。霎时安排齐整，裘、金二人在前，众仆从有飞马先去安排的，有随后缓步跟从的，一起奔那酒楼而来。

裘青所说酒楼，，也在金山脚下，只是和金山寺相去甚远。此楼地理，靠山临水，气势开阔，建时就打算做出城游玩人的生意，因此才选在这金山，名为&ldo;山水楼&rdo;，那意思是风雅高深的很，讲的是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裘青指名来此，颇有怀旧心思，因当年结识金七，便是在金山寺里，与这酒楼也大有渊源。

当下二人弃鞍登楼，未进门，早有山水楼主人黎掌柜亲自在阶前笑脸迎候，满口的称呼&ldo;裘爷&rdo;、&ldo;金爷&rdo;‐‐这黎掌柜志气非小，一心想着做大生意，见裘府家宴无数，早用心巴结了管事之人并要紧家仆，因此今日裘青未到，先有仆人飞马而来，告知金七姓氏，言说与裘青关系非常，故此黎掌柜叫得出&ldo;金爷&rdo;二字，楼上雅座，也赶紧着派能干伙计张罗停当，一俟裘青金七到来，竟是样样整洁齐备。只有跟金七来的小刘，满心好奇，左右寻思也想不出为何这酒楼老板识得他家七郎。

二人皆豪爽，不怎揖让，即落座。此座位靠敞亮窗户，窗下河水半冻半流，积雪漂浮，远处可见如云白雪中金山寺一角红墙，在夏日，便是看景好去处，在冬日，也有几分颜色可瞧。

黎掌柜亲自奉了裘青所喜的茶，悄声告退，只留精干伙计二名门外伺候。裘府家仆，也都在外间侍立，凝神倾耳，生怕漏听了招呼。那小刘，本未见过什么场面，此刻也肃静而立，只一双眼睛滴溜打量裘府众人。

金七笑道：&ldo;裘兄多年不见，风采更胜当年。&rdo;

裘青举茶一嗅，稍尝即放：&ldo;金兄，你还记得那年金山寺开光的情景么。&rdo;

金七见他神色黯然，似是触动前情，便道：

&ldo;怎么不记得!那年弟随先父来此，恰好遇见金山寺开光，当时年幼好奇，便挤了去看。若非如此，也不认得裘兄。&rdo;

裘青眼望窗外：&ldo;那日金山寺开光，石头城多少人家的女子，都来布施，要结佛缘。金珠财宝，奉献无数，唉!&rdo;说罢，高声叫道：&ldo;黑奴儿!&rdo;

只见一面色黝黑的家仆，应声而入：&ldo;爷有何吩咐?&rdo;

裘青：&ldo;你这就拿我的马，去金山寺寻见越姑娘，叫她不要赶素斋了，赶紧来这山水楼上，一起用饭。就说是当年的金七爷到了!&rdo;

黑奴儿一声&ldo;是&rdo;，飞身去了。这里金七诧异，问道：

&ldo;裘兄，请问这位越姑娘是?&rdo;

裘青面色更加阴暗：&ldo;她就是当年卢小姐的女侍，越东山。&rdo;

金七惊的两眼睁大了半寸，笑道：&ldo;裘兄，原来如此!我在僻远之地，恍惚听得卢小姐种种消息，只道是说谎，今日才晓得原来果真是谎言。&rdo;

裘青低头道：&ldo;金兄，市井流传，往往不差。那卢家小姐，已经弃世四年了。&rdo;

正文24往事

金七闻言，不由伤感无言。

裘青双目含泪，续道：&ldo;想当年在这金山寺里，众人布施钱财，都要争个乐善好施的名头。那些官宦家眷，金珠玛瑙，镯钏钗环，奇珍异宝抛掷无数。只这卢家小姐，素衣而来，竟是簪环都无，银两也没有。&rdo;

说到这里，裘青住了口，往窗外看那远山的寺院红墙。金七知他追想往事，便接着说道：&ldo;那时小弟随先父来此，最喜热闹，有幸得见当年金山寺人山人海风景。卢小姐在众人群里，真如白鹤一般。&rdo;

裘青也不看金七，喃喃的道：&ldo;只有卢小姐不舍银两，不施首饰，单单的要了笔墨，在随身素帕上题了一个&lso;佛&rso;字，她随身侍儿，扬言道，此字即是布施，卖得多少钱财，就是布施多少了。&rdo;

金七微笑道：&ldo;当时小弟身边，只有白银一两，立即掏摸出来，抢上前去，大叫大喊，说要了此字。&rdo;

裘青面色温柔，嘴角微笑，道：&ldo;可惜弟在那里，早备下黄金百两，卢小姐之帕，金兄只摸了一下而已，还是归了我。&rdo;

金七：&ldo;卢小姐风致，恐怕本朝找不出第二个来了。那日她对我，深深万福，相谢那一两白银，对裘兄你的百两黄金，却是看也不看。想来是早知晓裘兄你的心思了。&rdo;

裘青：&ldo;那时候，当今圣上才立储君，卢小姐是候选东宫的淑女之一。弟等候良久，终于天从人愿，卢小姐未得入选东宫。&rdo;

金七：&ldo;小弟只和裘兄一面，竟成至交，是因卢小姐而起。自那年在这山水楼一聚，阔别多年，不想今日还是在这里相见。弟处偏远之地，卢小姐备选东宫，以及后来的事情，竟是一点也不知道了。&rdo;

裘青叹道：&ldo;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后来我请了家兄，亲自上卢府求亲，几次三番，卢府微有许诺之意。不料就在此时，卢小姐忽然亡故。个中缘由，蹊跷的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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