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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伍 下（第3页）

她使劲眨了眨眼睛，想要看清楚面前的一切。

只看见柳云瑛倚在钱万三怀里，笑靥如花，两人低声细语，两情缱绻的样子，让她既嫉又羡。

一种难言的苦涩漫上了心间，苦的她的嘴角都有些僵硬。

宇文长庆，呵，他和她，怎么可能如此。

连见他笑一笑，都是她的奢望。

不知又饮下了多少酒，仿佛喝的越多心中就越是清醒，杨小环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唐哲修顾着怀中的冷疏亦不多言语，而钱万三与柳云瑛，像是生生的讽刺，讽刺着她的形单影只。

月成环，心成玦，不大不小的缺口，漏进来的月光，寒凉了心底。

夜渐渐深了，原本喧嚣热闹的街上也冷清了许多。酒肆里其他的顾客早就走光了，那掌柜的少女却不急着打烊，只一个人拿了一坛酒坐在一条长凳上看月亮。

楚靖溟在想要打开又一只酒坛子时被柳云瑛拉住了，她从钱万三怀里直起身来，按住楚靖溟的手，皱眉道:“阿楚，别喝了，你喝的太多了。”

楚靖溟盯着她直笑，笑弯了眉毛又笑弯了唇角:“云瑛，你瞧，你们可真好。”

“阿楚，你喝多了，别再喝了，回家吧。”钱万三面前尽是担忧的神色，他起身走到掌柜少女的身边，拿出钱袋就要结账。

楚靖溟跌跌撞撞站起来走过去拉住他，倔强道:“我来。”说着，竟从头上拿下了一支金钗，就要递给少女。

钱万三怕她是因为醉糊涂了，忙要拦住她，却不料那少女已接住了这钗子，笑着问道:“金钗沽酒？”少女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出一种别样的光华，月色在她的唇角凝结起一片光华，“姑娘可想清楚了，我这里的酒，可未必值得了这个价钱。”

楚靖溟戚戚一笑，幽幽道:“我喜欢掌柜的酒，既是我喜欢的东西，又有什么不可以？我喜欢的东西，凭什么得不到……”

少女听到这里笑的更深，她站起身来，将金钗插回楚靖溟的发上，在她耳畔柔声道:“姑娘既然明白这个道理，为什么却不去争取想要的东西呢？”

一醉可解千般愁，可是，与其醉生梦死，不去放手追求自己想要的，方能不负此生。

当时，是她信誓旦旦在杨复面前说下了这些话，没想到真的到了自己，却忘的一干二净。

她抚着重新回到髻上的金钗，眼底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清明，漆黑的寒芒自眸中一点一点的透出，嘴边惨淡的笑容换上了从前那种耀眼的自信。

“小钱，我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人，不一定得不到。”她转过头去对着钱万三笑了笑，钱万三一脸疑惑的看了看她，她却不再说话，再次拿下头上的金钗递回少女手中，“这金钗，不仅仅用来付今日的酒钱，掌柜一席话，点醒梦中人。”

少女会意的接下了她的金钗，笑容清浅道:“姑娘下次有喜事时，一定要来我这里喝酒。”

楚靖溟点了点头，转过身来扯了扯仍是满脸不解的钱万三:“走吧小钱，都快看傻了。”说着，走到桌前，半拉半拽的架起杨小环，又挑眉斜了一眼唐哲修与冷疏，轻哼一声道:“冷疏，你若再装睡，我就将你扔到大街上。”

本应该在熟睡的冷疏听到她的话浑身猛地一震，随即羞红了脸，极不情愿的扭捏着从唐哲修怀里爬起来，跺了跺脚道:“娘子就知道欺负人，自己玩够了就不管别人了。”

楚靖溟也不答她的话，只对着慢悠悠站起来的唐哲修道:“唐管家，小环今日回不去了，你且背着她先带回家中去吧，再叫人明日一早就去杨家送信便是。”

唐哲修点了点头，走过来扶住几乎不省人事的杨小环，杨小环歪歪扭扭的站不住，让唐哲修费劲得很。可是他到底还是扶住了，歪歪斜斜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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