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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方才纯纯的肉香不同，这根烤肠里多了种难言的味道，闻着有股奇异的香气，还有点刺鼻，让人忍不住打喷嚏，但是吃起来相比于纯肉香的原味肠，这个味道更加复杂，没有那么油腻。越吃越上头，简直停不下来。“这个是黑胡椒味，要贵三文钱。不过这根不算你多的。给二十文就行。”林琼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对上余琰惊艳的眼神解释道。余琰从钱袋里掏出三十三文钱来往桌子上豪气冲天的一拍，“再来个黑胡椒味儿的。”说罢感觉不太满意，咬咬牙又掏出来十文，“再来个原味!”林琼把两根烤肠放进锦芸撑开的油纸里递过去。余琰拿起纸包拔腿就走。笑话，这么好吃的东西，把他小金库都花的差不多了。他得去馋他那帮兄弟们，不能他一个人穷。李大娘也有同样的意思，嘴里吃着一个，手里攥着一个，转身去诱惑她那些老姐妹了。二人刚走，摊子前又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寻味而来的客人。有不缺钱的客人爽快买一根尝尝，当下就停不下来了。跟那个小胖子一样先吃两根再打包几根。有人觉得价格太贵，观望中。看别人吃的满脸幸福，抓心挠肝似的难受。”哎呦，真香，十文钱真不贵了。”“我也觉得是，这东西这么新鲜卖贵点也没毛病。”“老板明天一定还要摆啊，我明天带人来。”林琼的小摊子热热闹闹的，第一波烤的肠很快卖完。林琼看围了这么多人，一下拿了四十根出来烤，就这样还是跟不上卖的速度。主仆二人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着，也不敢怠慢，锦芸忙着招呼客人收钱，林琼忙着烤肠。不出半个时辰，带来的八十根肠就全卖完了。“没有了，卖完了，明天请您再来吧。”林琼对着巴巴看着她的一双双眼睛，压力颇大。这渴望的小眼神，她受不住。二人匆忙收拾收拾便直奔菜市场。今天准备试营业来着看看销量，没想到全卖完了。得赶紧做点出来明天卖。一路直奔肉铺，卖肉汉子看昨天来的小姑娘又来了，稀奇道：“哟，肉吃完了？”林琼从篮子里掏出一根她偷摸藏下的烤肠，递给汉子，“这是我做的吃食，在东市那卖呢，今天就剩这一根特意拿来给你尝尝。”“那多不好意思。”大汉嘿嘿笑了起来，凶悍的脸上挂着惊喜的笑。这妹子人真好，除了他家人还没人对他这么花心思呢。林·好人·花心思·琼：……等会多给点好肉谢谢。这烤肠一路走来已经不烫了，温温的倒是很适合入口。“嗯，这味儿绝了，太好吃了。”汉子络腮胡一抖一抖的，频频点头表示称赞。“是您的肉好，老样子来再十斤肉，两根小肠。”林琼笑笑转移话题。“哎好嘞。叫我王大哥就行。”大汉三两口吃完烤肠，给她挑了块顶好的猪腿肉，再剁成肉馅，分量多送了她些。林琼跟王大哥约定好每天十五斤肉馅和三根小肠，每天早上差人送来，这样她也不用每天都来跑一趟，上午做完了下午卖，晚上也就可以不用忙了。就是这猪小肠气味熏人，锦芸和她都不愿意干清洗这活儿，还得找个人包揽了这活计才行。她也舍得这几个钱请人干。这还未到巷口，便听到一阵争吵声，夹杂着男人的咒骂和呜呜的哭泣声。“哭什么哭，老不死的，一个月就赚这么点钱，还不够老子酒钱。”林琼快步走近，就见一个瘦猴样的男人把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妇推到在地，末了还吐了一口浓痰。瘦猴伸出脏手狠命把老妇手里紧紧攥着的钱袋抢过来，点了点里面的铜板，嫌弃少似的把钱袋子抖落的哗哗响，形容越发猥琐。林琼眉头狠狠一皱，那地上瘫倒的老妇，可不是她邻居周老太吗，她们两个无依无靠的姑娘刚搬来，这周老太是个热心肠的，还来帮衬了不少。略过那面容猥琐的瘦猴，林琼和锦芸上前把那不住抹泪的老妇扶起来。林琼拿出手帕把那淌满泪水，满是皱纹的脸擦了擦，轻声安慰道：“没事的啊。”这巷子虽偏僻，但住的人却不少，此时早了一圈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可谁也不敢上前来出这个头。林琼从窃窃私语的围观群众口中听到几个字眼，“白眼狼”“每天就知道喝酒赌博”“造孽啊”。不难猜，这人就是周老太儿子了。既然这样，也好办。周老太帮衬她两人许多，这事儿也不能不管。“大娘，这儿子您是认，还是不认？”林琼眼睛定定的看着这位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老妪，她等会别失了分寸，落了多管闲事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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