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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铄将御林军所有事务交接完毕,离开军营,向郡主府走去。向晚天青,春意袭人。从军营到郡主府的这条路这一年来他走过了无数次,今晚,却是最后一次。他与若金,不日将离开京城,领兵北征。街边的迎春花熬过了一个严冬,此刻急不可耐地伸展出新芽,迎接春天的到来。京城的春天似乎比乾州来得早呵,臃肿的冬装好像可以褪下了。如果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他和若金,三日后就要成婚了。穿上嫁衣的若金该有多么耀眼,他做梦都想见一见。
他走到府门前,守卫向他施礼,钟铄问若金是否已经回府,守卫称是。钟铄常来常往惯了,并未让下人通禀,径直入内。若金卧房的窗子开着,烛光从梅花窗中穿过,将朱窗镶上一圈金边。钟铄轻轻走过窗前,见若金坐在屋中,背对着窗子,低着头正看着桌上的什么东西。两支金座的烛台,罩着大红的纱笼,烛光温柔地铺在若金身上,将若金映得如梦如幻,恬淡静好。钟铄不由停步,深深凝望着若金的身影。如果时间静止,此刻永驻,如果风波未起,三军不发,那该有多好。
钟铄走到门前,门是敞着的,他在门框上轻敲了一下,笑问:“看什么呢?”
若金见他进来,“啪”地将红漆木盒合上,假作满不在乎地说:“哦,没什么。姐姐送的衣服而已。”说着起身将两个木盒珍而重之地放进柜中,回身向钟铄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钟铄看见了红漆木盒,也看见了木盒上同心并蒂的图案,抬眼望见若金故作随意的笑容,更觉心中刺痛。他明白若金的心意,她怕他看见嫁衣会感到难过,她想向他表明她并不在意,可是该难过的是她啊,需要安慰的是她啊!若金仍旧笑吟吟地看着他,钟铄压下心头酸楚,轻声道:“大军已准备妥当,三日后摆宴出征。”
若金嘻嘻一笑,“那我们一定要大吃一顿,行军时可没有这么好的伙食了。”
钟铄看着若金故作轻松的笑容,心如刀割,忍不住脱口而出,“若金,如果你心里难过,就说出来好了。”
若金愣了一下,望着钟铄疼惜的目光,渐渐明白钟铄心中所思,嫣然一笑,缓缓说道:“我为什么难过?我不难过。救阿古,安东奚,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这场战必须要打,而且必须我来打。我虽然不愿面对战场上的生离死别,但是我不畏惧刀光剑影。而且还有你陪着我。”顿了顿,若金又道,“我知道你从军多年,身心俱疲,不愿再战,可是因为伊罗的家事,又要你陪我出征,我很是过意不去。”
钟铄目光如水,柔声道:“傻瓜。若是没有你,我心何安?”
若金拉起钟铄的手,“不管是安享太平,还是驰骋沙场,不管是定情,还是结发,只要我们俩相伴相随,同心同意,对我来说,便都是人间天上。”
钟铄心中激荡,紧紧拥住若金,“若金,我们生生世世,永不分开!”
若金笑道:“那是当然!我可是赖定你了,你别想逃!”
出征宴欢腾热烈,将士们推杯换盏,开怀畅饮。吃完这顿出征宴,还有没有命再回来吃上那顿凯旋宴,没人知道。可是长年征战的老兵们无人在意,他们早已习惯今日有酒今日醉,不问明日葬何方的生活。而首次出征的新兵们,都幻想着自己能杀敌斩将,立功封赏,得胜而归,无人以为自己会埋尸沙场。兵士们兴奋狂放,尽情欢闹。
若金已经对这些司空见惯,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独饮。不远处,铁板琵琶,铮铮锵锵,激昂慷慨,乐师正奏响一曲《破阵子》。乐声如刀啸剑鸣,闻之热血沸腾。有兵士高声唱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少年鞍马功。”和者如云,歌声豪情干云,气壮山河,汇成莽莽江流,呼啸而来。若金举碗于胸,仰头一饮而尽。那些金戈铁马的岁月,随着歌声翻腾如海。出师未捷白发殉国的赫叔叔,铁骨铜筋宁死不屈的向亮,血溅敌阵壮怀激烈的高剑,情深义重与敌同归的素戈,舍命救主万箭穿心的铁牛……那一幕幕浴血厮杀,一缕缕碧血英魂,早已化入她的骨血,无论安或乱,生或死,永志不忘。
李京满面红光,激动地跑到若金面前,“郡主,这才是真正的军歌!太振奋人心了!”
若金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她听过大漠寒夜的慷慨悲歌,危城残兵的凄凉挽歌,烟波江上的思乡哀歌。她听过千军万马的厮杀声,万箭齐发的破空声,锥心刺骨的惨叫声,恐怖绝望的死亡声。那些种种,交织成一曲戎马悲歌,长夜梦回,仍不绝于耳。
这时一曲歌罢,一群兵士齐声喝彩,杯碗相碰,敞胸豪饮。李京看得艳羡,问:“郡主,那就是大名鼎鼎的黑虎军吧?”
若金抬眼望去,黑衣如鸦,玄甲如冥,即便在这欢闹的宴席上,也显得威严肃杀。若金点了点头,幽幽道:“是啊,那就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黑虎军。”
李京钦慕地看了半晌,似自言自语地说:“原来创下无数传奇的就是这支军队啊!”
若金在心中喃喃说道,不,不是的,创下无数传奇的不是这支军队。创下传奇的军队、创下传奇的将士,早已战死沙场、青山埋骨。一线天中,神卫营埋尸火场;挽城之役,神机营百死一生;落玉之战,神羽营全军覆没。眼前的黑虎军,是重建的新军,那些曾经无比熟悉的面容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群新鲜的、年轻的、无畏的将士,他们未经杀戮、不惧艰险。若金认不出他们的面孔,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但是她知道,这些将士,将扛起黑虎军不倒的旗帜,继续向前,去创造新的传奇。他们,和那些逝去的人,还有自己,和钟铄,乃至皇上和青葙,都只是历史洪流中一滴小小的水珠。许多事,没得选择,身不由己,裹挟而去。
李京自不知若金所思所想,在她身边坐下,左右看看,纳闷地问:“怎么没看见钟将军啊?”
若金好笑,心想,我和他又不是连体婴。摇头道:“我也没看见他。”斟酒欲饮,忽闻宴上曲风一转,豪迈之声不见,乐师奏出一首欢快热情的莫奚民歌,若金一愣,放下酒碗,在吵嚷嘈杂中侧耳细听,原来是草原男女传情诉意的《相思曲》,不禁哑然失笑,暗笑这乐师不分场合,乱弹一通。
琴声短奏半刻,却听一个低沉的男声忽然在若金身后扬起,随着琴声吟唱出这首草原情歌,渐近渐高。全场顿时鸦雀无声。若金腾地起身,瞠目结舌地望着钟铄从远处行来,边走边唱。他唱的是莫奚语,虽然发音不是十分标准,曲调也微微有些走样,但在若金听来,句句是情,字字是意,柔情蜜意,尽在心田。若金面上飞起红云,但好在大部分兵士听不懂曲意,只是诧异地望着钟铄。若金含笑而望,两人视线相接,情愫暗涌。
明月如水,洒落一地温柔。钟铄歌声悠悠,踏歌缓行,若金站在军中,遥遥相望。钟铄一身戎服,黑衣金带,腰间醒目地佩着灿灿金刀,一如初见之时的剑眉星目,利落俊朗。若金一身红衣,就像当年碧亭山下那团飞扑而至的火焰,又如那夜曜城小院中翩然入心的红梅,直欲将心儿燃起,直欲将人儿看醉。李京站在一旁,暗赞两人金童玉女,再也找不到比他们更相配的一双人了。
一曲唱完,钟铄走到近前。若金笑道:“你怎么会唱这个歌?”
钟铄微微一笑,“跟阿穆学的。”
若金想,那么乐师自然也是钟铄事先安排好的了。她娇羞道:“你今日怎么忽然在大庭广众下如此……如此……无忌?”
钟铄凝望着若金,目光中情意深深,神色渐渐肃正。片刻,他轻轻开口,“若金,今日是你我的大婚之日。”
若金怔住。她当然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这是她盼了很久很久的日子,可是,三军待发,婚事何谈?
钟铄接着说:“沙场凶险,我愿舍命相护,生死相随,但能否携手白头,你我都无法预料。我唯一可做的,就是完成今日本该完成的婚典,娶你为妻。从此之后,岁月同享,风雨共度,无论福祸,无论生死,再无遗憾。”
若金想不到钟铄竟然是要与她在此成婚,泪水夺眶而出。
“我本应当给你一个盛大荣光的婚典,然而,眼下形势,不能如愿。我想,我们于战中相知,于战中相惜,于战中相守,若能于战中成婚,也算意义非凡。”钟铄以手触心,单膝跪地,仰首相望,“若金,今日,我们就以天地为证,在此成婚吧!”
若金泪流满面。钟铄此礼,是莫奚男子向女子求亲时所行之礼,在莫奚人看来,这是极重极重的承诺,承诺献出一生。若金不在乎花轿陪嫁,不在乎仪仗锣鼓,这莫奚的重诺,才是她心底真正在乎的荣光。可是她从来没有跟钟铄提过,没想到钟铄却完成了她的梦想。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地点,这样的时刻。
钟铄眼中也有星光闪动,他望着若金,轻声吟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若金展颜欢笑,上前一步,钟铄喜不自胜,起身相拥。将士欢呼雀跃,声震九天。
嫁你,不离不弃。
娶你,相守相随。
莫问前路,惜取今朝。
天授二年二月,大梁北征大军出发,会战木铎。历时八月,以木铎战败告终。其后三年,若金钟铄转战草原大漠,收复莫奚大片疆土,但始终未能寻得阿古下落。天授六年,若金接受莫奚玺印,成为莫奚第一位女王。从此,莫奚与大梁之间维持了长达十余年的和平。史书称之为“金刀之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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