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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2页）

&ldo;你当我没发现么。&rdo;扫过她微讶的眼，上官的目光徐徐下移，最终落在她藏书的胸前，&ldo;你遇事就爱读这本游记，京师时如此，到了中都还是这样。秭归，你在怕什么？&rdo;

她下意识地捂紧胸口，透过指尖她感受着布料下的书册。她在怕？在怕什么？余秭归些微迷惑了，抬起头，只见那双深深的黑瞳，上官意不放过她，她逃不了。

&ldo;我怕今夜。&rdo;她说了出来，&ldo;要是不成功怎么办，因为我的不甘心带来了萧匡、从鸾、卫濯风、高大山，还有你。&rdo;月眸颤颤着，望向他，&ldo;子愚，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输赢，赌上的是中原江湖，堵上的是六条命。我怕，我怕的。&rdo;

上官意俯身柔道：&ldo;现在收手还来得及。&rdo;

月眸有些迷茫。

上官微微一笑，替她黏好落腮的胡须。&ldo;就像那个给你观音土的小小少年一样，你即便救得了大魏一次，也难以改变河山将倾的命运。那样的官吏，那样的大魏，推翻了重来未必不是好事。秭归，其实你和你师父一样，猜到了结局却害怕接受。若没人死撑，大魏数载之内必定亡国，而摧枯拉朽的正是这些北狄鞑虏。&rdo;

两泓深瞳洞若观火，看得她无处遁形。&ldo;你是在怕，怕就算赌上一行六条命，赌上中原武林，也只能延迟马踏中原之日而已。&rdo;看着她一脸被戳中心事的表情，上官意不由语带怜惜：&ldo;傻瓜，与其忧虑一个将倾的的皇朝，不如分点心在别的上面。&rdo;他暗示着。

闻言，她抬起头，略显苦恼地望进他的黑瞳。&ldo;子愚你不懂武，我怕连累了你。&rdo;

俊瞳抹过异采，上官意握住她的小手，诱滑道：&ldo;既然如此，秭归不如放下一切随我回金陵。人生不过数十载，会当与君及时乐。秭归，过去我只想找一个能看进眼里的人，如今我只想被看进你的眼里。&rdo;

春眸滟滟生波，如水粼粼，看得她微醺，几乎就要答应，只是几乎而已。

余秭归抽回手，凝眸看着他：&ldo;我曾对从鸾说过，世上有子愚这样的人，有师兄这样的人，也有我这样的人。同样面对腐朽大宅，子愚情愿拆掉重建，师兄选择以肩相抗，而我则情愿修修补补，宁栖危檐之下，不作丧家之犬。子愚，我羡慕你的自我洒脱，可我做不到。因为我当过&lso;狗&rso;，知道被腐朽的木头压死总比无家可回的好。&rdo;

说着，她微掀眼睫，逼回睫下隐现的水光。&ldo;子愚可记得柳无双？&rdo;

&ldo;她现在已是小皇子的母亲，当今的柳嫔娘娘。&rdo;

余秭归点点头。&ldo;柳无双的路原本该是我的，小小年纪没了爹娘，被三青师太当狗一样养着，心中只有仇恨和求生。子愚，我曾想过，如果当年我没有遇到师傅，没有重新获得一个家和那么多家人，你道我会不会是另一个柳无双？&rdo;

上官意一瞬不瞬地凝着她，如潭的瞳眸漾出涟漪。&ldo;不会，你不是她。&rdo;

闻言，她先是一愣，而后微微一哂：&ldo;你还真信任我。&rdo;

她心中小小窃喜着，就听他唤道：&ldo;秭归。&rdo;

&ldo;嗯。&rdo;她抬起头。

&ldo;若此事成功了，你又当如何？&rdo;

遇事先做好最坏打算，是她自十岁起就养成的习惯。若成功了，她还真没想过。盯着那双泛着异采的黑瞳，她思忖了片刻，道：&ldo;自然是回到京师，助师兄们成事。&rdo;

小脸大义凌然，看得上官意冷冷一哼：&ldo;本末倒置。&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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