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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唯璨终于放下了那张薄薄的信纸,转而从兜里掏出来打火机和半包烟,晃了晃烟盒,从里面抽出最后一根,低头咬住。
不知为何,他的手有些抖,点了好几次火才点着。
噼里啪啦的火星亮起,狭窄的房间瞬时被烟雾包围。
云畔缓慢地抬起头,望向那双熟悉的眼睛。可是他虹膜底下的那层黑色冰川,她从来都看不穿。
为什么要这么在乎呢?
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不是说过再也不见的吗?
她是死是活,是好是坏,明明都已经跟他毫无瓜葛了,不是吗?
青灰色的烟从他唇边飘过,模糊了神情。
大片大片的烟雾横在他们的视线之间,世界变得灰蒙蒙,像一面怎么擦都擦不干净的镜子。而镜面上深深的裂痕,也同样看不分明了。
心口无端酸涩,云畔有些艰难地张了张嘴,声音发涩:“当初是你说的,再也不见。”
“嗯,是我说的。”
他的声音还是很哑,像灌了沙,“所以我没有义务接受你的遗产,保管你的骨灰。你趁早死心。”
她愣了一瞬,不说话了。
很久之前,聊天的时候,他们不是没有聊过关于死亡的话题。
她曾经跟周唯璨说过,如果有一天她死了,不想把自己埋在肮脏的泥土底下,更不想葬在哪块光秃秃的墓碑里。
她希望自己能像飞鸟一样自由,所以如果能将骨灰洒向天空或大海,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这个想法在和他分手之后改变了。
因为无论是天空还是大海,都离他太远了。
不知不觉间,那支烟已经燃到末尾。
烟灰扑簌簌落了一地,猩红的烟头烫到了他的指节,他却毫无察觉。
云畔无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帮他抽走。
就在两人指尖相触的一刹那——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周唯璨后退几步,迅速将那截烟头握在了手心里。
云畔僵在原地,有点恍惚地想,原来他已经这么抗拒自己的触碰了。
烟味仍然残留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像看不见,却无处不在的灰尘。
周唯璨若无其事地摊开掌心,把那截已经捏扁了的烟头丢进身后的垃圾桶里,烫红的皮肤在她眼前一闪而逝。
云畔莫名觉得自己的手心也正在被灼烧,甚至比烧伤更疼。
像极了一种没有缘由却无比强烈的共感。
思绪不断被拉扯,太阳穴也突突地跳,脑袋疼得仿佛正在被什么东西劈开。
这一刻她总算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出门之前好像吃了两次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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