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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铺的后厅里,赵家三位主事之人并两位晚辈,“三叔,爹,六叔,当时那人以三爷爷身死之事引我上钩,暗地里想用这个东西偷袭我,我只能下重手。”
被称为六叔之人名叫赵可增,正是三爷爷赵承泽的儿子,他嘴里埋怨道:“羽昇,你应该将此人活捉,怎么能把他格杀。”
“六弟,这事不怪羽昇,我看过这个圆筒,属于梨花针一类的暗器,在那么狭小的地方,一旦对手先用梨花针,羽昇会有生命之危。”
赵可齐检查了一遍圆筒,将它递给赵可增,对方看了之后,叹了一口气,略带歉意的说道:“羽昇,刚才六叔乱了方寸,你别往心里去。”
“六叔,三爷爷的死,我们赵家所有人都放在心上,只是这件事情当初在戎山城传的沸沸扬扬,此人很有可能只是听说一点大路消息而已。”
三人对话这会,赵可荣已经将贼人身上的衣物全部扒下来,“你们看,他的右手上臂有一个蝎子纹身。”
这位头目手臂上的那只蝎子图案,与寻常看见的蝎子大小差不多,全身黑色,唯有尾部的螫刺微微泛红,地上铺着一张白纸,赵可荣在临摹手臂上的蝎子图案。
天明时分,其他活口均已经招供,都是周围一些流贼,他们得到的指派就是,来这里偷盗宝物,事成之后给十两黄金,其他的就没什么重要的消息,人和尸体,赵羽昇都辨别过,不是湖边码头上那几个窥探之人。
“一会官差就会上门,怎么应付他们?”
“三哥,这些蟊贼直接处死就是,交给官差反而便宜了他们,倒是这个头目的尸体有点麻烦,要不要交给官府,让他们帮我们查查?”
“那些蟊贼就这么办,至于这个头目跟召集这些蟊贼的人,不是同一人,官府估计会敷衍了事,尸体带出城外处理了就是,这个头目的身份,我们自己暗中调查,至于官差上门询问,直接就说昨晚不小心失火,火已经灭掉,不劳烦他们了。”
“我没意见。”赵可荣说完,就出去处理事情。
赵羽昇安静的坐在床榻上,一个时辰前,他杀了一个人,当时只是觉得与妖兽搏杀别无两样,那个蟊贼与斑纹虎也没什么区别,现在浑身感觉不自在,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一张惨白色的脸,这是蟊贼死去的面孔,他摇摇了头强行驱散这个画面,自己是武者,与敌人相斗,就不容留手,否则死的就是自己,然后默运功法,心神变得宁静。
一场火灾并未引起城内其他势力多大的关注,应付完官差,第三日清晨,赵家几人沿河流行船返回赵家堡,船舱内,赵可荣父子正说着话,“羽昇,你这两日可有什么心神不定的时候?”
“爹,击杀蟊贼头目的那个晚上,心里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不过,孩儿觉得生死相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不得半点恻隐之心,把此人当做斑纹虎来对待,心里就释然了。”
“嗯,你这样想,为父就放心了,普通人之间都免不了各种争斗,武者强于普通人,更加无法避免,熙熙攘攘皆为利,武者为利而斗,这大概是我们这些武者的宿命吧。”说罢语气悠悠,不知回忆起什么往事。
赵家堡议事厅内,族长与赵承厚听取了三人对事情的描述,又拿起那张画着黑蝎图案的白纸仔细查看,“羽昇,你是说可以从这个头目入手,湖边码头上的那几人,还有当天鲜聚楼临窗的那些食客,都有嫌疑?”
“不错,那里刚好可以看见我们商铺的仓库,可以说是一览无余,对方有所行动,当天应当不会放弃探查的机会,只是,孙儿有点不解,就是仓库中的东西全部损毁,对赵家来说也只是一些损失,没有达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族长赵可定思索道:“或许是一次试探,或许是一次警告。”
“有这个可能,可荣,你给可齐他们传信,就说我和族长同意他们调查方案,不过要小心自身安全,特别要提醒可增,不要听见三弟身死的消息,就失去了做事的分寸。”
几人各自去安排事情,议事厅内,只剩下爷孙俩,“羽昇,你陪我去后山走走。”
二人出了城堡,沿着山谷道路,登上一座高山,“爷爷,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羽昇,你从这个位置俯瞰赵家堡,感觉如何?”
“渺小。”
“只是小吗,如果把山道与堡城结合起来看是什么感觉?”
赵羽昇眼光随着山谷道路往外延伸,眼神有了变化,“谷道如潜龙出渊,赵家堡就像龙口中吐纳的龙珠。”
他一捋颌下胡须,“虽说有我的提示,不过你能看出来,证明你眼光不错,当年你曾祖父正是看中这点,在这里筑堡,他当时心里憋着一口气,希望几代人之后能壮大赵家,只是情况差强人意吧。”
“爷爷,曾祖父是受了什么委屈吗?”
“不是委屈,是颠倒黑白。”
“羽昇,你从小就比旁人聪慧,修炼武道的天赋也比旁人好,不过你的心机过于城府了,不像一个少年,对你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是一种负担。
“赵家每个人从小到大就被长辈灌输努力修炼,壮大赵家的族训,我是这样,你是这样,只不过人与人是不同的,你与赵家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目前赵家想再进一步,难了,所以,你也不必想着如何壮大赵家,赵家有个气海境的武者坐镇,在戎山城一亩三分地称霸几十年,然后昙花一现,这不是你曾祖父在这里安家的初衷。”
“现在你年纪还小,等未来有一天,你成为一方强者,赵家也不需要你扛着走,他自己会前进,这大概就是一种势吧。”
“以后你可以独自出入后山狩猎,深入后山的距离不能超过三天,八天之内必须返回家里,否则我们会认为你遇险,派人进山找你。”
听了爷爷的话,他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露出笑脸,“多谢爷爷。”
见孙儿在自己面前,露出小辈的姿态,赵承厚高兴的点点头,他的话,孙儿听进去了,人还是在一个年龄做一个事情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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