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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美人图（第3页）

感觉人又活过来了。

千年老鬼在这一瞬间很挫败——就算他法力没了，也能依靠剑术轻松拿捏那几个几十年道行的毛头小道士，但是，买点东西也太累了吧。

他受不了，一边喝水一边喘粗气一边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业一的心情很复杂。

首先，体能因为被贴符变差了太多，他们家的饮用水煤气灶还需要自己来搬，买菜做饭洗衣服也需要自己来完成。所以体能变差是万万不行的。

其次，武力值下降太多，最近来找他麻烦的虽说不多，但还是要防患于未然。像胡菲菲、成云、成风这样道行不深的他还能对付对付，对上修为深的那就不好说了——万一空释又来找他麻烦怎么办？

业一正苦恼着要怎么办，小姑娘已经一声不吭在厨房下好了面，没一会，两碗香喷喷的青菜瘦肉面就端了过来，每个碗里还都有一个金灿灿的煎蛋。

小姑娘把面放在茶几上，把一双筷子塞进业一紧握的拳头，闻到面条的香味，上一秒还在满怀心事的业一忽然发现自己的肚子正在咕咕叫。

他突然想起了被贴符的最后一个缺点，肚子总容易饿，要像普通凡人那样一天吃三顿饭才行。

想明白这一点，业一心里更复杂更纠结了。

他捧起碗纠结地用筷子夹起面狠狠嗦了几口，业一被美味征服了，简简单单一碗面，不咸不淡却鲜美可口，女儿或许比当爹的更有做饭的天赋。

业一一直微微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

吃过饭后，业一很自觉地收拾碗筷去了厨房，小姑娘则是自己上了楼。

她本想趁业一不在家再到三楼去逛一逛，但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上午一觉睡到快饭点。等她从床上起来，打算上三楼的时候，业一就已经站在大门口敲门了。

业一忘记带钥匙，小姑娘只能屁颠屁颠跑到一楼去给他开门。

现在业一在一楼的厨房里洗碗，她趁这一小会儿功夫去三楼逛一逛吧。

诗词字画陶瓷玉器什么的她都不懂，也对那些没什么兴趣，可却对那一套金甲，一柄长剑，还有墙上的那美人图移不开眼。

回首沧桑已数番，感怀无尽又何言。

时光匆匆，千百年岁月在金甲间刀锋上流过，历史的车轮不断向前。

当她站在那一剑一图一盔甲前，仿佛曾经身着铠甲、手持利剑的将军在漫天黄沙中厮杀的场面再一次浮现在她眼前，她闭上眼，他挥舞手中剑，骑着战马在敌军中杀出一条血路，直至一剑取下敌军上将首级。

她屏住呼吸，目光随着他的身影移动，耳边是战马嘶鸣，刀剑碰撞。

那策马之人身披战甲，身姿矫健，武艺精湛，一定是威震一方的大将。可她想象不出他应该长什么样子……应该是黝黑的皮肤，国字脸，络腮胡，豪迈粗壮吧？

她睁开眼睛，画中女子柔和姣美，一双弯月眼里含着喜悦的神情，小姑娘觉得她们的目光有一瞬间融合在了一起。

不知道怎么的，她觉得画中人也正在看着自己。

这一夜小姑娘没睡好，一是窗外的雨下个不停，二是……画中女子似是到了她的梦中。

女子在梦里走出了画，坐在小姑娘的对面，温柔娴静。她对着小姑娘噗嗤一笑，以衣袖半掩面，说：“你猜得不对，他不是国字脸，也没有络腮胡……他长得可俊了。”

业血看着她的时候，很陌生，又莫名觉得有点熟悉。或许是因为在别处也看到过这样古风的画作吧？很多仕女图中都有这种古代女子，一袭素衣，柳叶眉，瓜子脸。

小姑娘又觉得画中人不仅仅是画家笔下虚构的人物，她也曾经拥有生命，也在不知道多少年前鲜活地存在于这世上。

他和她，又是谁的前生？

算不上魂牵梦萦，但那三楼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她想要再一次走进。

小姑娘踏着木制楼梯，脚下发出吱吱的声音。

一步一步，她慢慢靠近这里，然后在这安静的楼梯间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她推开那扇门，让自己的步子尽量迈得稳一点，朝房间的最里面走去。

可当走到那原本放着长剑的桌子前，桌子上却空无一物。

她像是意识到什么，猛然回头，只见业一提着那把剑站在她身后。

小姑娘吓了一跳，“爸爸。”

“怎么跑到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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