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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失望至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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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怔地站在那里，垂下的双手不住地发着颤，胸口一阵阵发寒，似是坠入一个无边无尽的黑渊之中，周围越来越冷，她不知究竟要坠到何时才算个头。

萧晟睿沉默着，将脸转开，并不看她，但他心里的怒气亦是难平。

他从头到尾都坚信此事绝对与她无关的，可她却早就知道有人要对卫欣妍腹中的孩子不利，她却选择视而不见，这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片信任吗。

“你还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吗？”他的声音带了几分倦意，几分苍凉，几分冷意。

元甄胸口起伏着，她尽力握紧自己的手，想要克制住那让她有些不堪的颤抖，她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回答我，在你心里，那只是我自己的孩子吗？”

“珍妃娘娘，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和皇上说话！”卫欣妍眉头微蹙，尽管此时已经虚弱无力，可还是忍不住说道。

元甄冷冷地看着他，痛楚和哀恸已经将心底对卫欣妍的同情和对此事的疑惑都湮没得一干二净了。

“珍妃，你……还不给皇上跪下认错么？”她见她不为所动，神色亦是看起来有些悚然，本来提高的音量开口却又变了声。

“本宫在和皇上说话，轮得到你插嘴么？”元甄凤眉轻挑，扫过她的面，眼中掠过一抹冷冽的寒意，直看得她心里发毛，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

萧晟睿眼神凌厉，眼底浮过一丝阴鸷之色，冷冷地盯着她，“自己错了，还不认，朕对你太失望了。”

“哦，皇上对臣妾失望，臣妾难道就对皇上不失望吗，臣妾怀胎数月，期间经历什么皇上难道不清楚么，”她迎上他阴冷的目光，铮铮地说：“臣妾本想让这些都尘封了，既然你今日提起，臣妾不得不说，当时孩子不幸夭折，臣妾痛到骨髓，”

“臣妾既然承受过这份痛楚，自然不希望皇上再经历一次，没想到皇上竟然说出这样的话，难道臣妾在皇上心中竟是这么不堪的吗？”

说话间，她走到妍婕妤的面前，附身问：“还有你，即便本宫没有亲自来告诉你，难道本宫没有遣人来告知过你吗，你这么昧著良心说话不怕被天谴吗！”

卫欣妍瑟缩着，眼神有意回避着她，“没有，什么都没有，皇上……珍妃这是当着您的面恐吓嫔妾啊，皇上，嫔妾害怕。”

“你要做什么！”他伸手拉住元甄的手臂，“难道你不知道她现在正体虚么，都是女子，你怎么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他冷然的眸子，好似暗无天日深不见底的寒潭，散发着幽幽的寒气，望之不觉让人感到渗透心骨的冷意。

元甄哑然失笑，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站直身子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呵呵，怜悯之心，是啊，臣妾到底做了什么，在皇上眼里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一个狠毒又没有怜悯之心的女人。”

笑着笑着，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起转来，她背过身去，咬着牙齿微微仰起头来，她不能哭，她没有做错什么，她为何要哭，她不能再像从前那般软弱了。

“元甄，事关龙嗣，你怎能这般草率，”他的声音似是软了下去，“既然发现了这杨梅有问题，你难道不应该行使一宫之主的权利彻查吗，你怎能随随便便派个人来说一声就完了，你考虑过事情的严重性么？”

“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什么意义，该做的臣妾都做了，若是你不信那臣妾也没办法了。”她只觉瑟瑟齿寒，一滴温润的眼泪终究是没能拦住，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皇上，你看，她根本就是狡辩，都是她，若不是她当初没有告知嫔妾这杨梅中有异样，臣妾怎会无端失去这孩子，皇上，倘若她真的说了，嫔妾就算是再对她有不满，也不会这么傻，明知道杨梅中有毒还要吃啊。”

卫欣妍的语气极尽委屈，婆娑的泪水就没断过，一张憔悴毫无血色的脸上早已是梨花带雨。

寝殿内的温度似是跌入冰点，除了她的哭声，便是一片安静。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错了，这件事朕可以不予追究你的责任。”半晌，萧晟睿才掷地有声地说道，语气平静得让人不免觉得下面暗藏着惊涛骇浪。

元甄抬袖迅速地抹掉了面颊上的泪痕，转过身来，静静地望着眼前之人，与她预料之中的勃然大怒恰恰相反，他深邃的眸中似是划过一丝悲伤，又像是一种深深的无奈，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

她一愣，准备好的话全都吞了回去。

“你到底想怎样啊？！”他走到她的面前，用力握住她的手腕，摇撼着问道。

她的眉心一动，心里那处瞬间柔软的地方蓦地又被铜墙铁壁包裹起来，止不住地对他感到一阵厌烦。

“臣妾又能怎样，”她用力一甩，将他推出几步之遥，面色却异常的冷静，“臣妾从来没想要做什么，也不想做什么，既然皇上认为臣妾错了，那臣妾错了便是。”

萧晟睿没料到她会突然使力，腰间的玉佩随之滑落在地，只是，在场众人哪里顾得上这玉佩，他亦是气急。

耳边又传来卫欣妍呜呜咽咽的哭声，心里更觉烦躁不堪，那抽泣声此时听起来犹如孤魂野鬼的低声哀嚎，一声声的，一阵阵的，传到耳中，却又像是敲打在心里。

“够了！”他对着她吼道，“哭哭哭，就知道哭，朕受够了，等朕走了你就尽情地哭个没完没了吧，最好是能将凤仪宫给湮没了！”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暴呵吓了一跳，那哭声戛然而止，她茫然而又恐惧地望着拂袖而走的萧晟睿，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才‘哇’的一声，再次哭了起来。

元甄神色里略略含了几分轻蔑，看着她只觉得可怜无比。

她将目光收回的同时，却瞥见了地上那块滑落的玉牌，那是萧晟睿自出生起便从未离身之物，此刻就这么被他遗忘在了这里。

她走过去，弯身将它拾了起来，留下身后还在哀嚎不止的卫欣妍，独自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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