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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季延扭头，看到凌乱的黑发，半掩的耳朵和好看的侧脸。

没等多久，那人也转过头，神色期待：&ldo;季延咱俩都考一高呗。&rdo;

季延想都没想：&ldo;好。&rdo;

然后他才想起来，不该答应的。他也许会忘记。

亓叶心满意足地继续学习，从盘子里抓了一颗糖。

坐立不安的季延在心里重复&ldo;和亓叶考一个高中&rdo;，想过一会记在本子上。

直到表滴答滴答响起来，亓叶才伸了个懒腰，把剩的不大的糖块咽下：&ldo;唔，该睡啦。&rdo;

他没看到季延低垂着的脸上的茫然。

亓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ldo;时间不早了，快点收拾一下，不然明天上课的时候你就要困了。&rdo;

季延嗯了一声，把本子和书叠在一起，然后说了一句：&ldo;我去卫生间。&rdo;

亓叶失笑：&ldo;直接去就行了。&rdo;

关上门，季延从裤子口袋掏出巴掌大的记事本。三分钟后，他走出来，神色不像之前一样紧绷着。

亓叶已经整好床铺，抱着被子埋头吸了一口：&ldo;阳光的味道！&rdo;他的神色十分满足，倘若有耳朵一定软趴趴地放松垂下来。

季延情不自禁笑了笑。

关掉灯，亓叶认真地说：&ldo;你今天答应的一定要记住。&rdo;

黑暗里季延攥紧手心，半晌低低应了一声。

第二天，季延一整天都无法集中注意力。

他答应过亓叶什么？

视线忍不住描摹中间第三排的人的背影，画在纸上寥寥几笔便勾勒出轮廓。亓叶上课坐的端正，趁老师不注意就会飞快塞一颗糖，下课了偶尔会和同桌说些话，也会扭过头对他粲然一笑。

季延把头埋进胳膊，怨恨起自己破烂的记忆力。

他不想错过亓叶的一举一动，只颓唐了几秒，抬头牢牢锁定亓叶的背影。下节课上课的时候，他的手有自我意识般自动在记事本的后面写道：好……

第二个字只写了一个头，他突然回神，不难看出是个喜。

季延定定地盯了一会，撕下这一页，迟疑着没有撕碎，团起来扔进桌兜。没想到里面垃圾不少，移动的时候，他的手碰到好几个东西。

几乎是颤抖着，他把十几个样式一致的纸团掏出来，一个一个展开。

熟悉的字迹沿着视网膜扎进大脑。

好……好喜欢……好喜……亓叶……喜欢亓叶……好喜欢亓……

全都是未写完的表白，停在蓦然惊醒的笔锋处。

季延下唇咬出铁锈的味道。他把纸团团好，塞回原处。

无法落脚的视线四处漫射。

他看到黑板上方硕大的标语：离中考还有13天。

放学的时候，他和亓叶站在一起等池辨弁下课，天气热起来，额上出了细密的汗珠。

亓叶拿出卷子扇风：&ldo;热死了。季延你离我近点。&rdo;纸扇的方向偏着季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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