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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白风雨。
丛刃虽然未必清楚一年零三年一千零四年的故事。
但是程露清楚。
那样一个活到了大道对于世人桎梏的老道人,在一切故事开始的时候,便已经死去了。
所以程露一直没有想起过那样一个人。
白风雨死在南衣城。
最开始的那些故事虽然无人知晓。
但是许多人已经猜到了那样一个前代青天道观主死在了谁的手里。
山河观,李石。
又或者说,死于一些来自丛刃的岁月里的剑意。
程露执剑行了一礼。
“还请师叔告知老观主的所在。”
程露虽然在人间的风声里,听说过白风雨死在了南衣城的事,然而这样一个道门大修,为什么会出现在南衣城,又是存在于南衣城何处,却是一件鲜有人知晓的事情。
哪怕是人间剑宗之中,也只有当初亲历过白风雨闯入剑宗之事的陈怀风知晓。
丛刃轻声说道:“何必急于一时?”
程露皱了皱眉,不知道丛刃是什么意思。
那个坐于溪桥上的剑修很是感叹,大约也有些愧疚的说道:“白风雨现而今已经九十九岁了。以百年计,已经没有多少岁月了,又何必这样在雪夜里匆匆忙忙去惊扰那样一个老人的垂垂清梦?”
程露沉默了下来。
是的。
世人往往说着不欺人间年少。
但在那样一句话之前,还有一句更为古老的话语。
叫做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这个来自流云剑宗的剑修立于池边,轻声说道:“那我明日再去。”
丛刃微微笑着:“此言善哉。”
这倒不像是这样一个剑修风格。
......
大风历一千零四年四月尾声里。
丛心从一些静谧坠落的桃花雨中醒了过来。
这个小姑娘在溪桥上坐了很久,而后站了起来,抱着那个江河海捡来的洗得干干净净的布娃娃,跨着小小的步子,踩着一地桃花,向着一池外而去。
一直到停在了那处树屋下的秋千处,丛心才停了下来。
老朽的东西,自然很容易断的。
只是那一根被丛刃新换的绳子,大概还很年轻,所以依旧完好而坚韧的系在那里,那样一个懒散的剑修系的绳结亦是很牢靠,一点也没有松弛的意味。
丛心安静的站在那里,站在万般寂静的剑宗园林里,长久的看着那一处绳结。
她想起了某场桃花雪。
某个给自己修着秋千的白衣剑修,还有某个不知为何而来的黑衣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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