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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第2页）

那宦官一叹：&ldo;怕是生得不易难以双全，臣要去成舒殿请陛下的旨，臣告退。&rdo;言罢不再多言，半步不敢耽搁地往成舒殿去了。

&ldo;但愿她平安生下这孩子。&rdo;顺贵嫔叹息悠长。

几个低位的宫嫔窃窃私语起来，面上惊恐之色展露得明明白白。这&ldo;请旨&rdo;也就是走个过场，结果会是如何人人心中有数。嫔妃，是永远不会比皇裔更重要的。大多时候，如是能母子双全自然好，但若不能，绝没有留嫔妃而舍皇裔的理由。

所以宫中的嫔妃们，那么期盼有一个孩子，却又难免会怕。

我也一样。

两刻的工夫，那宦官疾步回来，没与我们多言便往里去了。庄聆面上浮起一缕淡漠的微笑，静看着那宦官在院中向几位太医一揖，禀道：&ldo;陛下旨意，请几位大人尽力保娆姬娘娘母子平安。&rdo;

几位太医同是一揖，沉然应道：&ldo;诺。&rdo;

便听得那宦官躬身又道：&ldo;如若不能，自是皇裔为重。&rdo;

我轻覆下羽睫，神色淡淡。几年前，皇长子出生时，方德妃也是难产。那会儿宏晅尚是太子，太医也是差人去询问了他和舒韶夫人，彼时是我亲自去转达了他们的意思，同样的是&ldo;皇裔为重&rdo;。

但那个时候……我尚有些吃惊，如今已可坦然受之了。今日更是坦然，若他不已皇裔为重，先前的布置不都白费了？

时间过得漫长，有些宫嫔显出了疲惫。如是随居的，主位嫔妃便会体谅，劝她们先行回宫歇着，她们推辞两句便应下告退；主位宫嫔却不得不在此等到娆姬生产完了。

一直到夕阳西斜，顺贵嫔素来体弱，已颇是疲乏，不得已向皇后道：&ldo;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rdo;

皇后点了点头：&ldo;贵嫔好生休息，永定帝姬也还要贵嫔照顾。&rdo;

顺贵嫔便就此回宫了。剩下的几个主位中，我与庄聆因有所图，故而强打着精神无论如何不会先离开，亦有从前与娆姬交好的露出真切的关系也不会先告退，剩下的便都有些疲乏厌倦之意。

皇后见状蹙了蹙眉，却作不理，只看向我道：&ldo;宁婕妤不如也先回去吧，皇次子也是离不开婕妤的。&rdo;

我从容一福，浅笑道：&ldo;不必，元沂懂事了，该知道这边是他将要出生的弟弟妹妹才是。&rdo;

皇后欣慰一笑不再多劝。听我这般说，旁人更不好再开口先告退了，强耐着性子等着。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又渐渐亮了起来，莫说事不关己的嫔妃们困顿不已，我也觉得很是疲倦。

里头终于传出一声啼哭，惹得众人一震，都是松了口气，面露喜色。

便有几名宫女出来一福，喜滋滋向皇后道：&ldo;恭喜皇后娘娘，是位小皇子，康健得很。&rdo;

虽然娆姬是生母，但皇后是嫡母。皇子降生，当然是要向她道贺的。

皇后的神色清明几分，温和笑道：&ldo;如此便好。&rdo;顿了一顿，又问，&ldo;娆姬如何？&rdo;

那宫女面色一滞。垂下首，迟缓几分，终是讷讷道：&ldo;大约……时候不多了。&rdo;

皇后眉头一蹙。

琳仪夫人走近她，与她双手相搭，向那宫女道：&ldo;差不多也到了该上朝的时候，你去如实禀给陛下，本宫和皇后娘娘进去看看。&rdo;

那宫女福身道&ldo;诺&rdo;，躬身待二人入内后才往成舒殿去。

庄聆静静垂眸，向一旁的子佩递了个眼色，子佩颌首，静默告退。

是往长宁宫的方向去了。

我大事落定地舒了口气，压着声淡问庄聆：&ldo;你说……娆姬可会有什么遗言么？&rdo;

&ldo;交代后事么。&rdo;庄聆微微而笑，&ldo;左不过是交代小皇子的去处‐‐不过这不是她说了算得；再则……&rdo;她思忖着徐徐道，&ldo;大约是求皇后娘娘饶了方宝林？&rdo;

我看着她，心中了然。她们与庄聆一样，是为了家族进的宫，故而即便是方宝林为了一己之私加害娆姬，娆姬也未必就会反过去报复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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