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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现在最富有国王和他的后宫法国人有法国话（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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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地睡了一觉后，我们着手清点那一大口袋的物品：三盒雪茄烟，一副望远镜，还有好多书本，以及皮靴、毛毯、衣服等日常用品，这将大大有利于我们日后的生活。我长到这么大，数现在最富有了。我和吉姆乐坏了，过了一下午的美好时光。我们互相交换了在破船上的见闻和感受，我的兴致很高，向吉姆吹嘘历险是多么刺激、多么有趣。吉姆说他可不喜欢这种历险，发现木排挣断绳子自个儿跑了后，他难过得要死，觉得自己完了，悲惨的命运又将继续了，不淹死的话，就得被那伙人杀了。他最好的下场是回到他主人华珍小姐那儿去。果真如此，他的结局是被卖到南方，在那儿像牲口一样遭种植园主的虐待与吆喝。是的，他和我不一样，他的推算合情合理，什么时候他的脑袋瓜都是清醒的，我很佩服他。这个下午，我除了和吉姆聊天外，还念书给他听。

书中有许多关于国王、公爵、伯爵的故事，对吉姆而言，这是另外一个世界。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好奇。书本里的东西深深吸引了吉姆，我跟他说那些人彼此可不是称先生的，国王的称呼是陛下，公爵、伯爵称爵爷，官员们要称大人，他们衣着华丽，平常有很大的官架子等等。听完后他说：

“我可不晓得这么多。我只听过所罗门老国王的故事——对了，我还晓得一副纸牌中的那些王。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一个国王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呀？”

“他们挣多少钱？”我说，“不，国王是不需要挣钱的。国家是他的，他想什么就有什么，一千、一万大洋都行。”

“这么好啊，那他都做些什么呢？哈克贝利·芬。”

“他们能干什么呢，啥都不用干，他们就坐着发布命令，让别人干。”

“真的吗？”

“嗯，他们真的啥都不用干。打仗时，他们偶尔也上战场，但不用拿兵器，有许多人保护他们，他们是去指挥的。平时嘛，就在宫廷里过日子，一大群人伺候他们，有男的，也有女的。哦，他们有时也出去打猎，有一大群人跟着，带着狗还有鹰，还有——什么响声，你听到了吗？吉姆。”

我们停止了说话，来到岸边。原来是一只轮船发出的声音，转弯上水比较吃力，声音也大。我们又继续聊我们的。

“我刚刚说到哪了？”我说，“哦，打猎！如果他们实在无聊时，就找议会出出气。他们握有生杀予夺的大权，看谁不顺眼就杀谁。他们大部分的工夫用在后宫里头。”

“什么是后宫呀？”

“国王的许多老婆就住在里头。所罗门老国王不就有一座后宫吗？不是说他的后宫里头有一百万个老婆吗？”

“嗯，是的，我记不清了。这么说来，后宫是给国王做饭的了。要是有了幼儿室，那就更热闹，后宫里头的那些老婆肯定会吵得不可开交，对不？那国王不就有事干了吗？他得调解纠纷。很多人都说所罗门的智慧没有人能比得上，我不认为这样，他要是聪明的话，就不会在后宫里头放一百万个老婆。若是真正聪明的人，他会建一个锅炉厂，想安静时就将锅炉厂关上。”

“我听说所罗门国王的智慧没人比得上。你不要贬低所罗门的智慧，寡妇的话不会有错的。”

“寡妇说什么了？她说她的，我说我的，我就不认为所罗门是个聪明人，他做的事情不合常理，你听过两个妇女和那个婴儿的事吗？他不是想将那婴儿分成两半吗？”

“寡妇在很久前就对我讲了这个故事。”

“那你倒说说，这方法好吗，那婴儿能分成两半吗？一分不就死了吗？让我们作个假设吧，就当这个木头是一个女人，你当另一个女人，我当所罗门，婴儿就让这张一块钱的票子来当吧。两个人都说是婴儿的母亲，我得先侦查侦查，票子是你的还是她的，不侦查就不能下结论，聪明人是不会去碰那个婴儿的。把婴儿分成两半，这就像把票子一撕为二。一人分半张票子吗？这就是所罗门断的案，你说好吗？得到半张票子你能满意吗？那个婴儿一分两半还能活吗？死婴儿有啥用？”

“你说的是什么啊？你这叫钻牛角尖，懂吗？所罗门国王是像你那样做的吗？”

“什么叫钻牛角尖？没听过。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但我知道所罗门将婴儿一分为二不合适。那两个女人要的是活婴儿，不是死的。你真的给人断案，像所罗门那样，一人分一半，那你就是顶顶愚蠢的人。甭提所罗门了，他的故事我听过了。”

“但是你并没把那个故事搞明白。你是离题十万八千里，想偏了。”

“不提那个故事了，我已经理解了那个故事的真正含义。更重要的问题是所罗门怎样看待婴儿。所罗门的后宫里有一百万个老婆，孩子可能有五百万个。物以稀为贵，人也是一样的，他哪有心思去管他那五百万个孩子呢？那么多，闹哄哄的，烦都烦死了。对他而言，杀个孩子就像是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如今不同了，一户人家只有一两个孩子，哪舍得劈孩子呢。”

真是个独一无二的黑奴，他一旦认定个死理，就雷打不动。像这样来认识所罗门，外人看来肯定要笑掉大牙了。不提所罗门也罢，讲路易十六吧，法国大革命中国王被割了脑袋，路易十六的王太子[99]还没当上国王就被抓进监狱了，许多人传言他死在狱中。我将这些讲给吉姆听。

“王太子挺不幸的。”吉姆说。

“可是有人说他越狱成功，尚在人间。还说逃到了美国。”

“到了美国，他是当不成国王了，他肯定寂寞。咱们美国可不存在国王，对不，哈克贝利·芬？”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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