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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第1页）

这时卿尘抬头一笑，对他举起右手，手腕上松松挂着那串黑曜石：&ldo;四哥，其实我还是喜欢这串黑曜石。&rdo;

夜天凌道：&ldo;为什么？&rdo;

卿尘抱膝而坐，遥望星空，轻声道：&ldo;每一串晶石都有着主人的记忆，这上面有你的气息，戴着它，感觉就像是你时时都在我身边。&rdo;

夜天凌心底微微一动，卿尘突然满是期盼地看着他，问他：&ldo;四哥，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你会愿意和我一起吗？&rdo;

夜天凌笑笑，回答她：&ldo;好。&rdo;

卿尘欣喜问道：&ldo;真的？&rdo;

夜天凌道：&ldo;真的。&rdo;

卿尘扑在他怀中，笑得像个孩子般开心。夜天凌峻冷的眼中似也感染了她的喜悦，一片清亮与柔和。他拥着她，淡声道：&ldo;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rdo;

卿尘眉眼一弯，调皮地凑到他耳边，悄声说道：&ldo;现在我们去尚膳司弄吃的好不好？不让他们知道。&rdo;

夜天凌垂眸看了看她，眉梢一挑，&ldo;那走吧。&rdo;

卿尘雀跃地跳起来，拉着他的手便往高台下跑去。

一个时辰后，尚膳司总管内侍于同跪在含光宫外磕头请罪。夜天凌手头还有政事没处理完，没空搭理他，带着尚未转过弯来的晏奚先回了致远殿。

卿尘听碧瑶说于同在外面急得满头大汗，拢着件云色单衣施施然步出寝宫，站在于同面前想了会儿，丢出句话，&ldo;尚膳司居然藏了那么好的酱，御膳中从来都没见过，于同你真是好大的胆子。&rdo;

于同惶恐至极，都不清楚自己回了什么话。现在尚膳司小厨房里一片狼藉，几个当值的内侍刚刚醒过来，还一头雾水，不知究竟怎么回事儿。卿尘打发了于同，心想是玩得有点儿过了，弄乱了尚膳司，敲晕了几个人便罢，还差点儿惊动了御林禁卫，这若是让那些御史知道了还了得？

不过……今晚的面倒真是不错啊，尚膳司特制的金丝龙须面，配上那不知是什么做成的酱，鲜美得很，两人可是抢着吃的。夜天凌居然下手煮面，她唇角怎也抑不住地就要扬起来。

碧瑶带着几个侍女将鸾榻周围的紫烟绡金帐一一放下，竹节凤顶炉里燃起撷云香，袅袅淡淡，四处透着宁静。隔着珠帘轻晃，只见卿尘自顾低头微笑，灯影明淡，她笑里漾着蜜样的清甜，温柔透骨，只叫人看得挪不开眼睛，不由得便也跟着她笑起来。转眼想想心里又发虚，上前跪坐在榻旁，&ldo;娘娘，这若让白夫人知道，又少不了一通说法。&rdo;

卿尘眼波轻转，又是一笑。白夫人现在受封代国夫人，外面虽赐了府宅，但特许入住宫城，以便协助皇后管理后宫。

上次发生济王自皇宗司逃脱之事，皇宫两城更换了大批宫人，皇宗司、掖庭司、内侍省等要处也先后调换人选。凌王府总管太监吴未擢升内侍省监，代替了原来的孙仕，而内廷则以白夫人为最高女官，分别随侍帝后，执掌两宫内政。

卿尘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对碧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ldo;不准告诉白夫人。&rdo;

碧瑶拧着眉道：&ldo;哪里还用我去说，明天啊，等着听唠叨吧。&rdo;

卿尘道：&ldo;那明天咱们想法子躲了白夫人。&rdo;她和碧瑶相识这些年，也曾患难扶持，情意不比平常侍女，碧瑶对她也少些拘束，叹气道：&ldo;宫里备了一桌子的御膳等着，偏自己去弄面吃，难道还做出别样滋味来了？&rdo;

卿尘斜倚着凤榻，想着那热腾腾的香气，还有夜天凌手忙脚乱的样子，笑道：&ldo;这你就不知道了，美味佳肴还真是没有比这滋味更好的。&rdo;

碧瑶按她指的将案上几卷书取过来，&ldo;那若是不留神烫着了怎么办？可不能再有下次了。&rdo;

卿尘撑住额角：&ldo;哪里就有那么娇贵？真不得了，你快要和白夫人一样唠叨了。&rdo;

碧瑶道：&ldo;好好，我不说了，都留着让白夫人说去。&rdo;

卿尘随手翻开书卷，笑而不语。碧瑶知道她临睡前习惯静着看会儿书，便不再扰她，将琉璃灯中的光焰挑亮几分，正准备退下，便听外面白夫人求见。

碧瑶和卿尘都觉得意外，尚膳司这点儿事怎至于让白夫人这么晚过来？但白夫人进来后根本无暇提尚膳司，匆匆说道：&ldo;娘娘，清泉宫殷皇后薨了！&rdo;

卿尘手一散，握着的书卷就落在了身前：&ldo;什么？&rdo;

白夫人道：&ldo;清泉宫来人报说，亥时三刻，皇上鸩酒赐死了殷娘娘。&rdo;

卿尘被这消息惊住，自凤榻上起身。碧瑶忙上前来扶，却见她立在那里凝神想了会儿，忽然凤眸一眯：&ldo;白夫人，马上封锁清泉宫，拘禁所有宫人，逐个严审盘查，这绝不可能是皇上的旨意。&rdo;

白夫人立刻去办，碧瑶侍奉卿尘略做梳妆，亦起驾清泉宫。

殷皇后身在宫中乃是湛王最大的顾忌，在这个节骨眼上，赐死她除了引发与湛王及仕族阀门间的矛盾外毫无益处。何况即便真要赐死，放着太皇太后的遗诏不用，特地去下一道圣旨，这分明就是要激怒湛王。不必去问，卿尘也知道夜天凌不会做这样不明智的决定。

当务之急是查清事情真像，那矫诏传旨的内侍虽已自尽身亡，但掌仪女官很快审出几个可疑的宫女。殷皇后平日贴身的之人都不得自由，反倒是不招人眼目的宫女身上出了问题，卿尘缓步自那几个宫女面前走过，目光一扫，便注意到有个宫女很快垂下了眼帘，手指握着裙襟，微微发抖。

她在那宫女面前站住，那宫女猛地见一双飞凤缀珠绣鞋停在眼前，竟骇得后退了一步。卿尘抬头示意：&ldo;带她进来。&rdo;说罢转身入殿。

掌仪女官将这名宫女随后带来，卿尘落座殿中，那宫女站在面前，惶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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