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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猾的兔子,从一个洞冒出,扯下一个魔,又钻出好远,再拖一个,抑或用它的速度,在地下刨一个圆,便塌了一片地,掩埋了一群魔。引了晕着转向的魔兵,自相残杀。
可是魔兵也难缠,他们扑倒一群嵬名妖,扭成一团,狠狠打,把手中的武器蘸满血,把拳脚沾上血。
落单的妖,被群起而攻,三下五除二便剔了骨肉。
一排一排的马,按步向前,逼得摇晃魔刀的魔兵,步步后退。谁叫了一声冲杀,激烈时,震起泥土,拔起草,把石碾碎。
嵬名的兵,在街巷严防死守,一面救命,一面驱使着妖,一面用刀兵和魔比拼,有一个魔兵输了,便有一声一声地叫好。
而花月所在,也被魔兵侵扰。山怪被惊了美梦,他欠一个身,便震死了众魔,得意地对花月保证:“这些魔,对我来说,就是蝼蚁,看我来踩扁它们!”他轻轻地站起,都震得大地晃悠,花月倚着他的脚踝,朝他微笑,背手看着他追逐着胆战心惊的魔。他声声嘲笑,高高地抬起脚,可不多时,几个敏捷的魔兵上蹿下跳,便让他头晕目眩,脚一滑,仰摔地上,竟然起了鼾。花月焦急跑到他的耳前,用双手扯起了耳廓,大喊:“你睡什么睡,你给我起来,你不是说要踩碎它们吗?”
山怪“嗯”了一声,舔了点嘴角的津液,还是睡了过去,花月怒得踢他几脚。魔兵看得垂涎三尺,慢慢向她靠,可是她又不敢离血循、宁令哥太远,在山怪身上跑了一阵,踩起呼吸的肚子,和魔兵比着弹跳,甩开了些,但她得回来照看“死人”,又瞬间陷入重围,她抖露三昧真火的威力,扬起凤凰的羽毛,让火裹的羽划掉了魔兵的头颅,可这也吓得了一时,吓不了一世。
一掌一拳的出招,烧焦些魔兵,自己也气喘吁吁。
可偏偏又不知死活的狗怪,偷偷爬到血循边,悄悄伸出舌头,花月见了,跌跌撞撞地过来,一把推开,引起魔兵的嘲讽,气焰更加嚣张。
一败涂地
她为宁令哥拭着脸上的沙,触碰到了温热和呼吸,高兴不已;而旁边的姑娘睡得正好。
魔兵,悄无声息地接近花月的后背——
一支飞剑,插穿了它的胸膛,它喷出一口黏糊糊的液体,消失不见,而剑的背后,一束青光螺旋而坠,在地上慢慢勾勒出一影人形——是蒲牢。
花月转身过来,惊讶得先是高兴,继而又生气,她说:“你不绝情地是走了吗?”
蒲牢笑嘻嘻地回答:“你叫我滚啊,难道我还死皮赖脸地待着不成?”
“借口!我管你……”花月还在怪他,抛两个昏昏沉沉的人给她,害她被小魔欺负,她伸出双手推他,被蒲牢敏捷一闪,一双纤纤手,抵到了魔兵胸膛,凶神恶煞的魔兵,竟然红了脸庞,胀出了眼睛,下唇淌着青涎,呆呆地憨笑,看着就恶心。
花月燃烧起雄雄怒火,将它烧得哀嚎连天,搔首弄姿。
蒲牢在魔兵中腾空而起、旋转而落,手中的剑转动成了花,割开了魔兵的喉咙,他又幻化成龙,在魔群中穿梭,用利爪扑人,用长尾鞭笞,在地上显出人形,他横出宝剑,对着摩拳擦掌的残存的魔,一一斩杀,大喊一声:“来!”
倾刻间,山谷传响喧嚣,成千上万的魔兵,有豺狼虎豹的形状,从山头露头,一步步跑来。蒲牢大惊失色,他冲过来,抛开魔兵,解了花月的围,奋力杀出条血路,不忘顺手后伸右手,牵着花月跑。
蒲牢始终看着前方,用剑劈出的光,结果了靠近的魔兵,再扔出宝剑,成龙成蛟,缠着魔兵打斗。身后的花月好久才缓过神来,她喊着:“宁令哥他们还在后面!”……
可是蒲牢听不见连连的叫喊,花月只好甩开手,反身跑向宁令哥。蒲牢这时才反应过来,赶紧追上去,喊道:“危险!”他用力砍杀着剑龙缠斗下漏网的魔兵,推开了犹如丧家之犬的魔兵,奋不顾身地追了上去。
花月在哭,泪眼婆娑,说:“他已经死了。”
是他旁边的血循,告诉的她。
血循醒了,抬起明眸,看着蒲牢,说:“谢恩公救命之恩。”蒲牢笑着扶着她的手臂,接着说:“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救了你?”蒲牢终于恢复了理智,问了靠谱的话。血循抱歉说:“在山中服了你施的药,我当时就醒了,只是浑身乏力,所以装着昏迷不醒……”她说着,又要屈腰作礼,被蒲牢接住了,连忙说道:“没关系……”
“还没问姑娘的芳名?”
“小女子血循。”
“好特别的名字……”说话间,蒲牢一剑挑起魔兵,甩出去,便有排山倒海之势,山丘塌陷、沙海咆哮,吓得零星的魔兵惊慌逃跑,乱糟糟的队伍,踩死了不少。
花月的伤心,只留给她一人,蒲牢和血循,这会儿才想起,赶紧一左一右搀她起来,听她喃喃自语,又带着哭腔:
“他救了我,照顾我,让我在人间有了落脚……可是我却害了他,要不是我学艺不精,也不致救他变成害他……我错了……”花月慢慢下跪,急得挣脱了二人的手,匍匐前趋,抱起宁令哥的脸,哭喊着:“是我不好,我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落日余晖,倒映了四条长影,丝绸的衣物飘得高高低低。风烟四起,从远方卷裹而来,卷裹了沙尘。
宁令哥的肉身,慢慢散在天地里,轻轻发出了声响,花月附耳倾听渐渐消失的人,可话又像在风沙里:
“花月姑娘,你知道吗?我一见你便动心,所以三番五次来见你,想向你表露心迹,可我慌慌张张,把火点着,才抱你逃生,没想到害苦了你,忘了我吧,来世再遇你。”
花月在四处张望,满目沙子,只是偶尔闪现他的影子,她跑去,却一碰即逝。“我真是愚不可及,竟然忘了你已失了容颜。”
她掬一抔沙,在手心感受温情,朝天一洒,朝天喊道:“来世再见!”她咽下了哭丧,努力做出微笑,接着喊:“我告诉你,我可不怕火,我是天上的朱雀使者!”
她背起手,踢着沙,慢慢走向二人,看着满面红光的血循,想起宁令哥的音容笑貌,她笑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蒲牢立马抢过话茬:“她叫血循!”花月白她一眼:“问你了吗?”
血循看看尴尬的蒲牢,又看一眼花月,傻傻的笑了,突然借着俱静的风沙,指向深邃的天地间隙,问道:“那些怪物哪里去了?”
蒲牢放眼望去,比比皆是的魔,消失得不留半点蛛丝蚂迹,就如同地底涌出,又缩了回去,只是不知何时,他摇头晃脑地走一点路子,从沙子里扯出宝剑,叹息连连。花月忍不住四处观望,一会儿望天、一会儿望沙、一会儿看着自己的装扮,说道:“这么久了,我们去找家客栈,洗尽尘埃,我还要打听昊王所在!”
血循点点头,一起走,讲诉她的来历,想念人间外的父王和蛇族同胞,无时无刻不相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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