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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ldo;我没要逃走。&rdo;谢知寒一边说，一边重新整理了一下衣领，将上面的褶皱抹平，&ldo;你做得很好，是不该告诉她。&rdo;

苍烛诧异地看着他，神情产生一瞬的错乱。

&ldo;黎姑娘其实是个很克制的人。&rdo;谢知寒道，&ldo;她连讨个公道的心都没有。只有别人欺负到头上，她被惹烦了才会出手。而且黎姑娘不喜欢为强者牺牲弱者，如果要将我炼制成材料，才能铸造出代替魔心的三华琉璃灯，她肯定会迟疑的。&rdo;

苍烛露出愕然的神情，他没忍住，抬手摸了摸谢知寒的额头。

不出意料的，他的手心结了一层寒冰，冷得发麻。苍烛抽回手用力搓了搓，果然揭掉一层表皮，随后，他身后的魂魄钻进身体里，化为血肉飞速地愈合着。

&ldo;你有病吧。&rdo;苍烛恼羞成怒地道，&ldo;我义母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你把自己当谁啊?你才认识她多久，凭什么说得这么了解她?&rdo;

对方一点儿也没生气，反而答道：&ldo;我没把自己当谁，我只是谢知寒。&rdo;

苍烛扫了他一眼，见他虽然看似松懈，实际上道体运转就没有停过。蓬莱道子虽然境界不是化神巅峰，但战力几乎跟化神顶尖的伏月天不相上下，他放下心底的杀意，恢复了一张没有表情的冷脸：&ldo;不管你说得是真是假，你要是敢告诉义母，你就死定了。&rdo;

……

冥河之内。

黎翡感觉自己被灌了一脑子水，被冥河的水一冲，立刻头痛得快要撕裂开，在这种痛感之下，河底只剩手中的火玉温热闪耀。

渐渐的，这火光模糊起来，再睁开眼时，眼前变成一团熊熊燃烧的篝火。

篝火对面坐着一个白衣道袍的身影。他垂着手，手指修长，骨节匀称，正往篝火里添木枝。

黎翡逐渐看清了他，她想起身，猛地发觉肩膀一阵麻木和疼痛。她低头一扫，见到肩膀上开了个大洞，血洞被白色的绷带缠住了，她的胳膊上也缠着，骨头没断，但筋还没长好，一只手动不了。

&ldo;九如。&rdo;对方仓促地唤了一声，坐到她身边扶着黎翡的背，&ldo;还没好，就算是自愈能力强的魔族，也要再换一次药。&rdo;

黎翡看了看他的脸。

她想起这是什么时候了。异种祸世的第十五年，她为了守住万灵泉的源头受了点伤，在归雁林跟无念久别重逢。

无念调度各派，亦是疲惫不堪，风尘仆仆。两人汇合后，决定稍微休息一下，顺便再守万灵泉的最后一夜。

黎翡忘记自己当时说了什么，但她大脑空空的情况下，却自然地接了一句：&ldo;我就坐一会儿。&rdo;

很好，不用思考了，这是回忆，控制不了。

无念轻轻叹了口气，好像对她没什么办法似的。他伸手护着她的背，两人的身体靠在一起，星光漫天，眼前是那团不断迸火星的篝火。

&ldo;万灵泉没这么重要。&rdo;他低声说，&ldo;你怎么把自己伤成这样?&rdo;

&ldo;有个修士在我身后感染了。&rdo;黎翡道，&ldo;我忘了防备……早就该我一个人来的，但凡有高等级的异种怪物，都会多一份腐蚀的危险。&rdo;

&ldo;龙女她们都很担心你。&rdo;无念道，&ldo;她不同意让你自己作战，魔族的完全魔化会影响理智，以后也会影响你的修行……如果没人督促的话，你对自己总是不够顾惜。&rdo;

&ldo;我本来就是魔。&rdo;黎翡闭上了眼，笑着道，&ldo;你不是又来督促我了吗?剑尊阁下。&rdo;

无念伸手抚摸着她的脸。

北冥太阴之体，他的手带着一股天然的冰凉，这让黎翡觉得很舒服，她抓住对方的手摁在额头上，当冰块用。

无念继续摸了摸她的额头，碰到没有收回去的角。她的角黑底金纹，漂亮的像是一个工艺品。他触摸了一会儿，低下头轻轻地亲了亲她的魔角根部。

黎翡&ldo;嘶&rdo;了一声，睁开眼：&ldo;你‐‐&rdo;

无念道：&ldo;我上次跟你说的事，你还记得吗?&rdo;

&ldo;什么事，&rdo;黎翡的注意力被话题吸引了，&ldo;封魔大阵的缺陷?龙女和青冥妖尊说的计划?还是镇天……&rdo;

&ldo;助你修行的那件事。&rdo;他打断道。

&ldo;哦……&rdo;黎翡想了想，&ldo;真的有用吗?这是你们的功法，我可是魔族啊。&rdo;

&ldo;有用的。&rdo;无念道，&ldo;反正今夜也走不了，试试看吧。&rdo;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拢起她的尾巴。这条长长的骨尾蜷缩在一起，像是一条游动的蛇，从他的手心滑过去，贴着腕骨缠绕了起来，光滑如玉。

无念问她：&ldo;怎么让它兴奋一点?&rdo;

黎翡沉思了半晌，坦诚道：&ldo;我也不清楚。按照魔族的年龄，我才刚成年没多久。&rdo;

无念也没指望她真能说出个指导方案来。他抬起手，将绕着手腕的骨尾停到面前，然后把卷起来的尾巴从手腕上扯下来，捋平，低头舔了舔倒数第三节的骨缝。

尾尖绷紧了一瞬，然后折回来蹭他的手背。

他看了一眼黎翡，玉一样的骨尾被他含得润润的、在星光下充满亮晶晶的光泽，湿哒哒的液体从骨缝间淌下去，滴到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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