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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第2页）

衙门内，县太爷正在清点小年时收到的礼物，正开心着，见师爷把人直接带进来了，立即有些不高兴。但当师爷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一脸惊色地问，&ldo;此话当真？&rdo;

&ldo;只怕不假。&rdo;师爷道，&ldo;编这种谎，除非她疯了。可我看那位戚少夫人哪……全天下的人都疯了，她也能保持清醒，所以断不会骗老爷的。&rdo;

县太爷把手中的账册往桌子上一扔，忙道，&ldo;那我可得赶紧着。谁不知道严相从来听儿子的，这位小严相一句话，全山东省的官员人头不保都有可能的。唉，当初怎么没看出来，不然怎么会招惹戚家。妈的杨家江家真是害人不浅，给我那点银子还不够我置办棺材的。&rdo;

&ldo;老爷别急，虽说戚少夫人不可能说瞎话，但她、或者她戚家与小严相的关系是亲是厚还未定呢，别从表面上看。&rdo;师爷道，&ldo;待会儿老爷先客气些稳住了她，有什么条件也不妨先应着，然后就先去接赵大人。&rdo;

&ldo;哦，我差点把这事忘了，是今天吗？&rdo;县太爷一拍脑袋。

师爷笑道，&ldo;这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赵文华大人年前要到江浙巡查，知府前次来信，说是今天必到本县私访，老爷不都准备许久了吗？&rdo;说是私访，实际上就是刮钱，所以赵文华从出京到现在，走了不少弯路，费的时间也长。所谓的准备，也不过是大量的贿赂。赵文华是严嵩跟前很受重视的义子，也是权势熏天的人物啊。

&ldo;对呀。&rdo;县太爷喜道，&ldo;赵大人是小严相的亲信，肯定知道一点什么，到时候我这一票大礼送上，趁着赵大人高兴，向他打听一下小严相和戚家的关系就行了。倘若戚少夫人没说假话，咱们正好可以借讨了小严相的好呀。&rdo;

师爷点头称是，两人又合计了一番，这才到前厅见如初。此时，衙门里的仆役已经奉师爷之命，奉了上好的茶点来款待了。

寒暄过后，县太爷认真地问道，&ldo;不知戚少夫人是为何事而来？&rdo;

如初没说话，只看了那师爷一眼。那师爷为人挺机灵，知道自家老爷装傻，人家戚少夫人给面子，不揭破，那也只好由他来解围，于是连忙道，&ldo;老爷年底事忙，倒忘记那件事了。就是杨家公子当街调戏民女，戚家二公子见义勇为，把杨公子打得头破血流，胳膊也断了的事。本来，是戚二公子路见不平，何罪之有？不过终究是打得人见了伤，而且是重伤，那名被救民女还跑掉了，找不到证人，这才不得不把戚二公子暂时收监，只等老爷忙过这几天好审案呢。&rdo;

县太爷假意&ldo;哦&rdo;了一声，然后骂道，&ldo;这么重要的事也不早说，倒让戚少夫人担心了。传话下去，千万别让戚二公子在牢里受了委屈，过两天本官一定秉公办理，还戚家一个公道。&rdo;

他的官样体面话说得挺好，显得又和蔼又公正，然后又&ldo;无意&rdo;地问道，&ldo;听说戚少夫人手里有小严相的印信？让本官瞻仰一下如何？&rdo;

如初知道跟他说话不能一味耍横，必须有真正的东西才行。好在她是有的，所以直接让八重递了过去。

县官和师爷都没见过严世蕃的亲笔字迹，但因为一会儿有赵文华鉴定，倒也不很忐忑。不过那信上的几行字却惊悚，没头没脑的写道：如初，倘若有人得罪了你，只要你开口，那么不管他是谁，本相定叫他人头落地，永世不得超生！

戚夫人的闺名叫如初吗？她到底和小严相是什么关系，竟令小严相说出这等类似于山盟海誓的话来？

不过他们都是久混官场的，所以心中虽疑惑，表面上却什么也不说，只劝如初先回去，说会尽快处理此事，一定给戚家一个交待云云。

那封信其实只是少半封，前面还有很多话，但这几个字恰好另起了一页，如今被如初单独抽出，当了护身符。当初她在金陵，严世蕃每天不断的写信给她，讲解他的日常生活，每天做了什么，昨晚如初翻了半夜，才取出这长长一封信的最后一张。

她知道这几句话对天下严党成员的作用，也知道这县官和师爷肯定还要私下动点心眼儿，也就没逼得太急，只要县官保证继美在狱中会平安，之后就带着八重离开了。

第二回你敢惹她？！

这边县官和师爷忙活着去接微服私访但两袖金风、行李拖逦沉重、有官兵护送的赵文华，在奉上豪华饮宴、歌舞美女和大封&ldo;土仪&rdo;之后，县官趁着赵文华酒醉人醉、心情愉快，提起了这档子事。

&ldo;找你的，可是戚继光的老婆，闺名叫胡如初的？&rdo;赵文华一惊，&ldo;快把那信拿来给我瞧瞧。&rdo;

县官忙不迭地点头，把信双手奉上。他听赵文华这么说，立即就知道戚少夫人所言不虚，而且她和小严相的关系是极亲厚的那种。

赵文华看了看信，立即摒退左右，板着脸道，&ldo;你得罪了这位女祖宗了吗？跟你说，这信确是小严相亲笔，而且上面说的话也必能做到。&rdo;

县官吓了一身冷汗，把戚继美所犯之事说了一遍。

&ldo;糊涂！&rdo;赵文华骂道，&ldo;这事本就是姓杨的不对，你本该顺水推舟，让戚家长了这个脸，还在百姓那里得到廉名。可是你却逆而行之，肯定贪图杨家和江家送的财物了，是不是？&rdo;

送你的大礼中就有杨家、江家的一份儿！县官心里想，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只抹汗道，&ldo;倒不是为了银子的事，是杨家和江家在京中势大，杨夫人又不依不饶的，下官吃罪不起啊。&rdo;

赵文华冷哼一声，&ldo;势大？哼，不愧是乡下小地方，果然鼠目寸光！杨家和江家的那两个京中大员我见过，不过在此地耍耍威风罢了，在京里算个屁！再说，他们再大，大得过小严相吗？整个大明朝，除了皇上和我义父，谁大得过小严相。而我那义父爱子成狂，小严相要什么，从来没说过一个&lso;不&rso;字。你这不是分不清事非轻重吗？看你是个聪明的，却原来心窍不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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