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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这跟你是谁没有关系,这只关乎你是当事人。每个人对痛苦的承受力都不一样,对事情的看法也不尽相同,即便是同样的遭遇,不同人也会有不同感受。这种事情没有对错,也不分高低。原谅可以被接受,持久的恨同样可以被接受。只要你不在这恨意的驱使下做出违反法律的事情,没有人有资格惩罚你。”
亓弋:“不愧是当领导的,这话说得真好听。”
“领导才不会这么说话,领导一定会说以大局为重。”海同深停顿片刻,了然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姜局了,他就是个会说‘以大局为重’的领导。”
“这可不是我说的。”亓弋笑道。
在月光的描摹下,低眸浅笑的亓弋温柔到有些不真实。其实他的眉眼并不凌厉,若是仔细端详,甚至能看出一丝柔美,只是五官太过立体,再加上气质硬挺,让人第一次接触就能感觉到压迫感和距离感,才会忽略他的相貌。海同深觉得自己有些像在开盲盒,每靠近一步,都会撕开一层包装,看到亓弋全新的一面。
“亓弋,答应我件事好吗?”海同深说。
“什么?”
“哪怕不能告诉我实情,也要回个消息,别让我提心吊胆地等着。”海同深说。
亓弋知道海同深说的是早上那条信息,他愣了愣,问:“我回什么?”
“回个句号都行,就是别不回复。对我来说,失联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海同深凝视着亓弋,身子微微向前探,“你现在有人记挂着,所以别让记挂着你的人担心,好吗?”
“这可是22层,你别掉下去。”亓弋岔开了话题。他害怕回应,害怕给出承诺,今天梭盛说的话没错,那十年的经历不可能抹去,黑暗之中的挣扎也无人能理解。自己就像战争结束后退回家乡的老兵,带着不能言说的伤痛,在无数个黑夜里害怕又渴望回到战场。平静的生活只是表象,是粉饰,他连真正的自己都不能面对,更不可能坦然面对和接受别人递出的温暖。
“真不打算答应我吗?”海同深又往前探了探。
亓弋连忙说:“答应,我答应,你赶紧回去。”
海同深退回到安全范围内,从口袋里拿了个东西出来,对亓弋说:“送你的,接好了。”
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画在两个阳台之间,亓弋稳稳接住,拿在手中看了看,是一瓶薰衣草精油。虽然这东西对自己来说没什么太大用处,但毕竟是海同深的心意,亓弋还是欣然接下,道:“谢了。”
“不用跟我客气。”海同深对亓弋说,“这周末我不回来。”
“是愚人节玩笑还是真的?”
“真的。后天我妈生日,我明天下班直接回家住。”
亓弋轻轻点头:“那是应该的。”
海同深又说:“你如果睡不着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跟我爸妈不住一层,不会有影响。”
“知道了,知道你家不止一层楼了。”亓弋戏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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