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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每天去赚海涵的零用钱,赚多少,得看她的兴趣。她现在世界范围内把这也当成一件事来做,因为,她得费心想。每日的花费不必向海涵报帐,但至少得让海涵有个底,对每天的大致有个限度。海涵留给她的钱不多,但足够她一个人的花销。她把扣除的剩余放回到钱的所在。通常是书柜的最下一个抽屉。海涵照例每天往里放钱,海澜照例每日往里花钱。包括她私下扣除的部份。每日不多,但可以积攒,日子一长,就渐渐让海澜的数目有了可观的价值。买一些平常比较贵的物品,去高雅的场所消遣一下,海澜并不感恩哥哥。这件事做开了头,直到筹集下一笔数目时,她已经觉得这是花自己的钱,她甚至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任何人。别人也不知道她挣多少钱,这钱是从她的钱夹里抽出来,谁也认同这会是她的钱,没人要告她。尽管藏匿钱的包也是靠这招数变通而来。
夜,真好
海涵不会清点钱的进存,他不会愚蠢地去对妹妹怀疑。因为妹妹总是够花,没有向他额外索取补贴。他平日所见,也总是老样子,妹妹不钟情于打扮,不喜欢交朋友,她喜欢书,顶多是书的支出。她也不吃什么好东西,冰箱每日贮存比他还要省俭。他也给妹妹叫过外卖,可是在冰箱里总是搁到遗忘。他忽视了过问,忽视了脆弱,忽视了造成哀怨的一切生活细节。他原本可以把崇高伟大削减一半给妹妹,妹妹原本可以做个好妹妹,这只是等到后来,关于坏的忏悔。
海澜现在开始讨厌盏盏的活法。盏盏不停地撒谎,虚伪。她讨厌她和她在一起时,她总摆出一副什么都懂的姿态。别人都觉得她的柔弱是因为在幸福坛子里泡久了泡得发芽。盏盏则像一个苦主,被人一气呵成地宣扬她的良好德行,似乎她的苦都因数海澜的太过幸福造成的。虚伪是大家在共同分享的快乐剂。盏盏在没人时述说听到的笑话,说有个同事编了个笑话,说有些幸运儿,活像地主的傻儿子,虽然傻,可依旧是个宝贝儿。海澜越听越不味,她是傻吗?盏盏不是针对她,可她却敏感。她也勉强可以在这笑话里凑个数。这不叫恶作剧,有盏盏就得有海澜,否则地主的儿子还会傻吗?海澜拒绝了盏盏的一番说教。她愈来愈麻烦地难以排遣每次见盏盏后内心加重的压抑感,越是信赖的人,越想把所有的苦向她倾诉。而是这样,内心积累的泡沫就越多。像在盐表面涂的一层奶油,下面始终还是咸的。因为信赖与伤害是成正比的。
海澜脱开了这条缰绳,让意志决定自己。想逛街的时候逛街,想吃饭的时候吃饭,不想伏特时候什么也不做。她不再想去把她以前的忧伤告诉熟稔的人。像鸟筑个巢,可以把以前和成泥,稀里糊涂地忘掉它,她现在更愿意面对唱片机,从那里寻找一丝丝的安静。谁也别过问她,她反而更安全,她时常觉得身体和思维是互相串联,又互相孤立的。如某品牌的冰箱,可以互动脱离,又混为一体。身体是现实的,思维却常常喜欢独个跳出门槛去,到恍惚的地界里游走。午睡醒来,梦见父亲将她一只喜欢的水杯捏成了粉碎。她打开cd机,听着《生如夏花》的《十年》。有首拍子很慢地低吟,唱着一个女人为男人织了一双毛袜子,一针一线织成一个筒状的家,居住的人却不是他。海澜反复听了几遍,听得耳朵连歌词都分不清为止。屋里的光线黯淡下来,她煮了一碗汤,趁着落日的余晖,慢条斯理得喝完,披上网状披肩,漫无目的地上街。城市的夜景永远比白天好看。呆困了一整天都在晚上出来透透气,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风微微地有些凉。海澜深吸了一口气,夜,真好。不用遮掩,可以尽情释放。因为夜晚,很少有人会在朦胧里认识你。
&ldo;浅秋&rdo;时装店正在搞新装促销会,搭了个露天&ldo;t&rdo;形台,模特儿正在轻装走秀。海澜凝了凝神,看见盏盏和文筠的人头在攒动。她撇过头,从人群侧面走过。盏盏喜欢但不常去的那家茶馆宛如贝壳里的珍珠,三三两两的人占据了它。海澜并不喜欢,她不觉得这里有什么特别吸引她的焦点。她喜欢香草柠檬汁。她原地蹦了几下,脚底用足了力,向空中踢空,来吧,去吧,来来去去一场空。
海澜不知不觉地走到灯火辉煌地商业大厦。每层楼都有办公室亮着灯。在一片高大的黑暗里稀疏散淡着几片光亮。很不集中。她躲过夜班值警,按了十二层的电梯。十二层楼在这械大厦里有着显赫的地位。再上一层是观光餐厅和咖啡馆,再下一层是政府对外投资方集中的办公区。很多人叫它&ldo;锦囊碉堡&rdo;。除了进出刷卡的工作人员外,其它人很难进入实际工作区。李海涵在十二层,十二层,白日很层次感的脚步纷至沓来。文件资料也纷至沓来。但没有争吵,意见包括肚子里的委屈夹着工作精神早已一起上交。再说,这种人人眼红的工作,是很多人削尖了脑袋也一个劲地往里钻的。所以在职人员的品行评级都是优。
海涵不在,只有几个累得眼花腰酸的&ldo;千里马&rdo;,守着一堆文件急急地处理。海澜说找李海涵,他们就说好。你坐。说完又聚成一堆蚂蚁奋力地啄食。海澜看着他们,集中眼球盯住他们一个工作状态别动几分钟,自己也跟着眼花腰酸。海澜自作主张地给他们每人全了一杯水,然后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李海涵的号码,响了两遍,通了,有水哗哗地响,海澜闷声了一会,海涵连着喂了几声。大概是将水关了或者移到了外面,海澜沉了沉气,小心翼翼地说,哥,你什么时候回家?我想见你。语气听起来很悲切。海涵说,澜澜,你怎么跑到办公室了?到楼下警卫室等我,五十分钟后我接你。五十分钟?海澜听到这个点数表现出了惊愕地表情,惊得那几个&ldo;蚂蚁&rdo;方抬起头,诧异地盯住这个女孩,像天外来客般地个个要剑拔弩张。海澜说,我知道回去的路。她注意到了那几张因劳累过度愤怒压迫的脸,把靠墙一边的垃圾桶踢向了墙,踢反了,垃圾倒出来,背后的眼睛射来的杀气让她急连转身,她跟杀气对抗,把她的忧伤使出来,逼得那几双眼睛的聚光节节败退。退到原来的圈地。她绝望地叫道,这真是一个机器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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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套装共五卷,分别为李致文存我与巴金李致文存我的书信李致文存我与出版李致文存我与川剧李致文存我的人生(上下)第一卷我与巴金回顾了在与巴金六十多年的接触中,李致对巴金为人的不少独特感受,从不同的角度,写出他心目中的世纪良知巴金。第二卷我的人生回顾了李致九十年的人生,以随笔的形式记述的人生往事,既是个人的历史,也是时代和社会的缩影。从读小学时为抗日战士捐寒衣,青年时期参加学生运动,后来加入中国共产党,在成渝两市做地下工作。后来,李致在共青团大学区市省和中央机关多个岗位工作,在改革开放初期,回到四川,为四川出版振兴川剧和文艺工作作出贡献。第三卷我与出版详细回顾了四川出版业过去几十年的发展历程。在上世纪7080年代,四川出版异军突起,时任四川人民出版社总编辑的李致,带领四川出版积极创业,率先突破地方化群众化通俗化方针的束缚,立足本省,面向全国,推出了一系列品牌丛书,在全国有极大影响。第四卷我与川剧则回顾了这一段历程,从中也可看出川剧发展的辉煌历程和波澜起伏。1983年至1991年,李致任四川振兴川剧领导小组副组长,主持日常工作。他参与制定每一阶段的规划与任务,组织全省川剧汇演和调演,带团到北京上海以及欧洲日本等地演出,积极推动川剧创新发展,与不少川剧人成为知心朋友。第五卷我的书信则收录了李致与巴金的诸多书信,还有曹禺张爱萍李又兰戈宝权冯骥才刘绍棠严文井陈白尘张乐平柯岩茹志鹃秦牧周克芹等名家的书信,留下丰富又珍贵的第一手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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