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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楠下意识地攥了攥指腹,答复:“阿铮已经睡下,请问你是哪位?”

电话一端,陷入长久的沉默,两人的呼吸,在安静的时空间,轻轻传递。许久,柳媚才说:“对不起。”

乔楠笑笑:“没关系,你若是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的也可以说,你若不急,他醒来我再转告他,你看这样……”

“没,没什么事,那先这样,再见。”几乎是落荒挂掉,乔楠有那么一刹狂升而起的成就感,随尾而来的却是无可救药的荒谬。她,乔楠擅作主张,在没经陈铮同意下接听他电话。她没办法相信,柳媚无事打电话骚扰,但,她更愿意相信陈铮,哪怕是两人曾有过什么,至少在和她一起时,只要不出差,两人夜夜共枕,若是还能拈花,那可真是本事了。

伴着这荒谬地想法翻来覆去,天已经蒙蒙亮才入睡,早上又早起,不但脸色极差,还昏昏沉沉。

陈铮要她休息,乔楠谢绝,去公司的路上,想起昨晚的电话,她也无心隐瞒。在等红绿灯时,她说:“昨晚柳小姐有给你电话,没说什么事。”

“……”

“我什么都没说,还有,手机响好几次我才接的。”乔楠想,这算什么解释,不是越抹越黑么。陈铮会信她吗,他不说话,她越发没底。“你若有时间,回她一个电话吧,万一真有急事。”

“嗯,好。”

乔楠歪过头盯着街景,用力眨一眨眼睛,有点酸,还有失落。她是希望他能够解释?哪怕一句,只要一句就好。她不是相信他么,怎么会失落,李佳怡不是说她没有付出真心么,怎么还会酸痛。

陈铮将她送到公司楼下,驱车离开时给柳媚回电话,柳媚哭哭啼啼,一句话也说不出。陈铮本是想让秘书去看看,也知道自己不要去理她,惹了一定有麻烦。明知麻烦,他还是忍不住说:“你等等,我这就过去。”

尔后,他自嘲一笑,不是良心太好,而是不愿欠她一份人情。乔楠提及电话时,他有好几次想要开口解释,但看她淡淡地盯着街景瞧,竟不知从何启口,又或她不在乎。关于她,陈铮一点儿把握也没有,有时感觉她对自己是有感情的,有时又觉她离自己特远。那种若远似近的感觉很不好,可他毫无办法,只有任她一寸寸剥离自己的心。

他愿意相信,乔楠对他是有感觉的。段维维喝醉那一夜,对他说,陈铮你觉得乔楠爱你吗,你说女人是要抢夺过来还是先让她爱上自己?

陈铮只说:“既然喜欢,不管什么手段,定要她爱上自己在说。”

对乔楠,却不能按常理出牌。

驱车赶到时,柳媚喝得一塌糊涂,她朋友也刚好赶来,看到陈铮,狠狠地皱眉。他看有人在,知道不会出事,就要走。那位老同学冷淡地说:“我有话要对你说。”

陈铮点头,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往下说。老同学口气不善,横眉冷眼,“既然不能给她未来何必在给她希望。”

“你这样认为我无话可说,只是请你不要用自己的心思揣度我,以及你朋友。”

“哼,笑话,柳媚喜欢你,同学们都知道,这你能否认吗,现在你这样算什么?”

“并非你想的。”忽然意识到,不过是外人,没有必要解释。他淡淡横她一眼,没有再开口。

从楼道出来,天空下起雨来,仿佛一夜间,温度骤降。他穿着件单外套,冷风一吹,生生打了个喷嚏。

这样的天气,他不禁想起,多年前,天飘着大雪,他回学校,一下车便在校门看到她,捂着手,冻得直发抖。他不知她究竟等了多久,一句怨言也没有,看到他只是笑,一直笑。好几天过去,见到柳媚,她撩着波浪卷,无比讽刺地说:“陈铮,你小女朋友还真是意志坚定,这样的大冷天,风雪无阻。你就不心疼吗,不担心,冻了佳人?”

只是,等他再回头时,时光终究不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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