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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瘦子的报复
边江将眼前的一切牢牢记在脑子里,这是他擅长的事情。他本想拍照,但拿出手机又放了回去。接着,他拽起大嘴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把大嘴送到了诊所那边。医生小刘立即帮大嘴检查伤势。边江则借这个机会给光头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下大嘴的事情。二十分钟后,光头火急火燎地回到了诊所。
“什么情况?大嘴怎么在家里被人打了!现在怎么样?”光头问。边江皱着眉,摇摇头:“伤得不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就离开了一下,回来后就看见大嘴坐在客厅里,被人打晕了。他为什么突然回来了啊?”光头脸色越发沉重:“我哪知道,这小子今天没跟我们一起。”边江想了想,对光头说:“你说,打伤大嘴的人会不会……”他还没说完,医生小刘慌慌张走出来,他的脸都白了:“大嘴伤得不轻,必须转移到大医院,而且要快!”
“行,那就这样,咱先送大嘴去医院,别的以后再说。”光头当即说道。边江也马上把后半句话咽回去,点点头:“好,我去开车。”医院离诊所不远,开车只用了十分钟左右。等把大嘴送进了抢救室里,光头和边江坐在门外的等候椅上,情绪才稍稍稳定下来一些。
光头问边江,有没有对现场拍照。边江一愣,摇摇头:“当时我吓蒙了,根本没想到拍照,不过你这么一问,我倒是能回想一下现场的样子。”光头点点头:“也是,你不是警察,怎么可能第一反应是拍照。说说吧,你觉得大嘴是怎么回事?”
边江想了想说:“正面遭到袭击,没有打斗痕迹,说明大嘴认识那个人。桌子上有烟灰,但没有烟蒂,说明那个人抽着烟进屋,烟没抽完,把大嘴打晕,然后随手扔了球棒,又抽着烟离开了。从球棒的方向和位置来看,再结合大嘴受伤的位置,对方用的肯定是左手。”边江冷静地分析着,光头也不作声,只是皱着眉头听。边江又从兜里拿出一个黑色皮夹,打开给光头看:“这是大嘴的钱包,钱都在,对方不是图钱。而且门锁没坏,说明那人要么是跟着大嘴一起回来的,要么是大嘴给他开了门。”
“也有可能是那家伙自己开的门。”光头幽幽地说了句。边江点点头,和光头交换了一下眼神。光头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又摇摇头,没说出来。边江就说:“你说吧,看咱们俩想的一样不一样。”光头看他一眼:“我怀疑是瘦子。”边江点点头:“嗯,我也想不出别人。如果我没记错,他就是左撇子。”光头沉吟片刻,疑惑地摇了摇头:“关键是,瘦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人是不地道,但也不至于对兄弟们下这么狠的手吧。”
边江想了想问光头:“那你刚才想到是他,怎么推测的?”光头就说,因为大嘴之前一直在抱怨瘦子,他们两个人关系不是很融洽,所以就怀疑他们两人可能拌嘴了,结果瘦子突然脾气上来,打了大嘴。
边江听完,想起自己之前绑架瘦子,又把他送到黑龙那里的事情,对于瘦子打人的动机,他还有别的猜测,但不方便跟光头说出来,就点了点头:“嗯,有这种可能,不过也有可能是别人打的大嘴。算了,咱们也别猜了,反正等大嘴醒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希望这小子能挺过去。”光头担心地说。过了一会儿,光头看似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你刚才那一串分析,挺牛逼的,学过刑侦啊?”边江马上说:“哪儿啊,我就是福尔摩斯那种类型的书看多了。你当时要在,肯定也能看出来。”光头依然没有表情,淡淡地说:“你分析得头头是道,我还以为你是警察呢。”边江皱了下眉头,心里稍微有些慌,仿佛光头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他刚想解释,光头站起身来,说自己出去抽根烟,顺便跟田芳和二虎说一下大嘴的事情。
“你还能联系到田芳吗?”边江马上问。光头背对着边江,声音低沉地说:“试试看吧,我也不知道。你好像比我还紧张她?”边江连忙说:“当然紧张,她是咱们的头啊,而且芳姐待我也不错。”光头抿嘴挤出一个笑容,走开了。等光头离开后,边江马上给李刚打了个电话,这次电话接通了。
“凌哥,我收集到证据了,关于……”边江还没说完,就被李刚打断了。他吼道:“卖什么房子!你看我像能在汉都买得起房子的人吗?别再给我打电话了,再打我就举报你这号码!”李刚一通怒吼,吼完就挂断了。边江马上反应过来,李刚身边应该是有人,不方便接电话。边江看了眼手机,发现自己的QQ邮箱有一封未读邮件,是一个小时之前收到的。
边江点进去,通过内容马上判断出来,是李刚发来的,内容是:“我正在接受调查,这段时间请不要主动联系我。你要的证据,我已经找到了,详见附件。”
边江又读了两遍,发现语气和说话方式都不是李刚的风格,因为李刚不会对边江用“请”字,所以边江猜想这是李刚让人替他发的。至于李刚被调查的原因,边江只猜到了一种,那就是抓捕老杜行动失败,组织怀疑是李刚泄了密,除此之外的事情,边江不了解也想不到。
边江有点担心,只能安慰自己,李刚本事那么大,这点困难肯定难不倒他。这么想着,他点开了附件,通过手机预览模式,看见附件中是一些照片,照片的内容是从营业厅打印出来的通话记录单。边江赶紧翻出瘦子的手机号码,再对照着一看,果然是瘦子的手机。他固定和一个尾号5566的手机联系,时间都在半夜,边江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些通话记录、短信记录,很可能是瘦子和黑龙的联系记录。
这时,光头从外面走了回来,眉头紧锁,看着手机,走路也心不在焉,充满疑惑。边江把手机装进兜里,起身问光头:“怎么了,是不是芳姐的事?”光头看他一眼,表情更加凝重,点了点头:“嗯,联系不上,听她最后入住的那家酒店的人说,她两天前离开的时候,让人帮自己定了一张后天飞回来的机票,既然快要回来了,应该是任务完成了,那怎么还联系不上呢……”
“可能是因为芳姐的任务比较特殊,必须绝对保密吧。”边江说。光头看他一眼,没再说话,眉心出现一道深色的线条。之后两人坐在急救室外面的椅子上,各自怀着心事,一言不发。
半个小时过去了,大嘴躺在轮床上,被推了出来,边江和光头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大夫?”光头问。医生不悲不喜,用十分平稳的声调对边江和光头说:“轻微脑震荡,没有生命危险,但得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家属可以去办理住院手续了。”大嘴还在昏睡,光头和边江帮他办理完住院手续后,商定由他们三人轮流值班照顾大嘴,光头第一天,第二天是二虎,第三天才是边江。
边江决定去找老杜,临走前,大嘴醒了,他迷迷糊糊地说了句:“他妈的,瘦子……”光头和边江互相看看对方。光头脸色越发阴郁,咬牙切齿地说:“还真是瘦子!大嘴,他为什么打你?”大嘴张张嘴,然后痛苦地皱起眉头,嘴里发出嘶嘶声,他指了指边江。光头顺着大嘴的目光,看向边江,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瘦子找边江,我说边江不在,问他这两天干吗去了,他不说,我就骂了他两句。他吃了火药似的,把我打了。哎哟……我的头……”大嘴说完,光头更加不解,问边江怎么回事,瘦子为什么气呼呼地找他。边江紧绷着嘴唇,对大嘴点点头:“兄弟,你好好休息,我会给你报仇!”说完,边江又看看光头:“这件事交给我吧。”光头张张嘴,想问,终究什么都没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从医院出来,边江立即打车赶回老杜那里,他还是想先去把手里的证据交给老杜,这样最保险。可刚来到夜上海KTV门口,边江就收到了一条新的微信消息,屏幕上弹出的提示是瘦子给他发了一张图片。边江立即打开微信,点开那照片的时候,仿佛一记重锤砸在了他的胸口。照片上,翠花被人打得面目全非,要不是他身材够胖,辨识度高,加上那一身醒目的蓝色阿迪运动衣,边江根本辨认不出躺在地上的人是自己的好兄弟。照片的背景是一个废弃仓库,看不出来是哪里。边江恨不得立即冲到瘦子面前,揪着他的衣领狠狠给他一拳。可惜,事到如今,拳头已经没有用了。他马上打电话过去,瘦子很快接听了。边江上来就问:“你想干吗?”
“哼,我想干吗?你小子不是能躲吗,那我只好拿你朋友开刀喽!说真的,我本来不想打大嘴的,谁知道那家伙跟你一个德行,我就把他打了。至于这胖子吗,嘿嘿,还真禁打呀!”电话那头随即传来瘦子“哼哧”一声,他好像发力踢在了什么东西上面,紧接着就是翠花痛苦的呻吟,声音已经很微弱了。
边江握紧拳头,浑身都在颤抖。瘦子得意地说:“边江啊,你要是再不来,恐怕这胖子就要挂喽!”他说完狂笑起来。边江竭力控制着自己,问他现在在哪儿,到底想怎么样。瘦子咯咯笑着说:“哎,别急啊,光你来也没用,把昨天录的音,还有乱七八糟的那些证据,都给我送来,别耍花样,除非你不想让这胖子活了。这样吧,一个小时以后见,不来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边江咬着牙:“可以。”瘦子当即爆发出疯狂的笑声,叫嚣着:“哈哈哈!你不是牛逼吗?再牛啊!”边江强压心中怒火:“你少废话。告诉我地址。”瘦子冷哼两声,告诉给边江一个地址,那是位于城市外环上的一家车行。瘦子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啊,对了,我知道你的靠山是老杜,你要是想让他帮你传话,那就是把老杜和这胖子往死路上推,别怪我没警告你。”
边江深吸了一口气,犹豫着,没吭声。瘦子就说:“边江,我不会为难你和你的朋友,但从此以后,你要彻底消失。”最终,边江答应了,他没得选。瘦子已经丧心病狂,什么都做得出来。边江不敢拿翠花的生命开玩笑。
看着夜上海KTV的大门,边江想,如果把这些证据交给老杜,然后告诉他所有的一切,让他想想办法呢?但边江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一旦老杜介入,而柴狗也相信了边江,瘦子那边知道以后狗急跳墙,肯定要把翠花撕票。瘦子也说了,如果边江这么做,还会威胁到老杜的安全。思虑片刻,边江终于下定了决心,转身朝着路边走去,准备打车去瘦子说的那个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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