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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他们（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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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此吗……柯缔时的目光扫过心理医生给出的诊断书。

中度社交恐惧症。

会得这个病的理由，他的内心很清楚。

他可以看到“他们”，用比较通俗的语言来说，就是幽灵。

都说能够接触到灵异的人比较容易遭受不幸，不过他所见到的“他们”，倒似乎没有为他带来什么不幸。说到底，不过是一团团勉强有着人形的雾气罢了。无声无息，甚至接触的结果，也是互相穿过，两不干涉。

然而，也许这么说的理由，是因为能够接触到灵异，本身就是一种不幸。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牵连到别人还是因为与众不同的孤高，柯缔时在发现自己能够看到“他们”以后，渐渐与这个世界疏远了。和一切讲述灵异妖怪之类的漫画、动漫、轻小说不同，远离人间，并不会让他与“他们”亲近分毫。依靠“他们”填补内心空虚的想法，纯属痴心妄想。

一般人的话还能从父母那里得到支持，可是柯缔时的父母，都是军人。与父母见面甚至联系，在他看来，都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命运的馈赠。

开朗的内心，随着时间被消磨殆尽，最终成为了如今的样子。封闭、保守、难以接近，甚至让自己，都有点厌弃。

“每周来这里两次，给你开的药按时吃，努力和别人交流，心理疾病的治疗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医生的话，突兀地响起。

柯缔时点点头，“谢谢医生。”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地，从齿缝当中挤出一句话。尔后，拿上病历和药，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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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上。

夏日的阳光正飞扬跋扈地淹没着城市的每一寸角落，路上的行人无一不是神色匆匆。唯有柯缔时一个人慢悠悠地在大街上摇晃。与所有人一样无精打采，眼神中却不是他人所共有的烦躁，而是忧伤。

与众人不同的自己，现在绝对像是一个异类吧。柯缔时低下头，回避着并不存在的关注的目光。

从未习惯被当成异类的感觉，无论多久都是如此。

而使自己成为异类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们”。就是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他们”。就是云雾状却毫无疑问是人的“他们”。偶尔，它能够看清“他们”的表情。那些表情，大都无比痛苦。

这种痛苦，常常让柯缔时想起自己。想起自己多年来所经历的一切。这些经历在旁人看来或许不值一提，它们会为此进行无谓的开导，会告诫柯缔时放下，会用事不关己的态度说这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这样的宽慰，却是与最为锋利的利刃无异，一点一点割裂本来就已经千疮百孔的肌肤，带来的只有更加深刻的疼痛。

柯缔时突然挥拳打向身边的一个“他“，毫无意义，凝聚了全身力气的拳头直接穿过云雾般的身体，所承载的一切消散在空气中，换来的只有无力感和旁人奇怪的目光——这又偏偏，是柯缔时最不愿接触到的东西。

他将头别向人最少的方向，却看到了尼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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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禄是一条狗。身材很小，具体的品种，柯缔时并不清楚。年龄上，柯缔时只知道它已经算是只老狗了，却还是无法说出它确切的年龄。就连它的性别，印象都是模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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