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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证人（第1页）
阿桂煞白着一张脸，半晌，吐出几个字来。
他先前激动过度，楚小挽不得已给了一针镇定剂，这会儿刚醒来，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娘娘，奴才这病，是不是没救了？”
楚小挽又气又笑。
“你就是个普通的寻麻疹，只是先前我误以为是麻风，才叫他们挂了帘子，怎么会要了命？年纪轻轻，瞎想什么呢？”
“可是奴才......”阿桂眼神空洞，渐渐生出一股恐惧来：“奴才做了坏事，必不得善终，与其整日担惊受怕地活着，倒不如让他将我的命索了去......”
“他？”楚小挽反问一句。
“是他......”阿桂忽而眼睛一酸，心中一横，想着若不是眼前之人，自己怕早已被当作不祥之人烧了，便和盘托出。
“娘娘大婚那日，奴才，奴才其实偷听到过钱昭仪说话，说是要偷偷运进一个男人来，以此陷害娘娘，奴才本有机会提醒娘娘，可，可终究是害怕钱昭仪......”
“奴才后怕，终究是心里不安，夜里才冒了险去给娘娘送些吃的......”
说到这里，他流露出难过的神色，怯怯地看着楚小挽。
此事被提及，那夜的痛苦记忆又被掀开。楚小挽很快摇了摇头，苦笑着劝慰：“若你因此事难过，大可不必，就算你当时告诉了我，恐怕我也无能为力，最终结局都是一样的。”
当时的楚小挽，那般懦弱无能，除了以死反抗，估计也想不出什么别的招数了。
她意识到，这孩子，多半是心神不宁，思虑过重，精神崩溃，才导致身体机能出了问题，抵抗力低下，这才患了病。
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而已，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精神压力。
“不，我有罪，我杀了人！”阿桂突然又激动起来，指着窗户外面不知道哪个方向，喃喃自语：“我杀了人，他就埋在那口枯井里，我把他杀死了！”
楚小挽心中一动，试探问道：“是那天晚上的那个男人吗？”
阿桂似乎平静了一些，无力地辩驳着：“是钱昭仪叫我杀的，她叫我趁着他醉死了，用石头砸了头，然后扔进枯井里，那枯井几十年都没有人去，就算被发现，也认不出身份......”
原来如此！
楚小挽心里想着安慰的话，嘴上随口问道：“你砸他的头，他没有反抗吗？”
阿桂一愣，回忆了起来：“……他醉的厉害，只是闷哼了一声，然后我就把他推下去了……”
楚小挽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他虽罪不至死，但也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人，你若是心中有愧，我悄悄的派人去将尸体挖出来好深埋了，立个碑，如何？”
阿桂愣住：“娘娘，您，不怪奴才吗......”
“怪你做什么？别把什么罪责都往自己身上揽，”
楚小挽拿出一管药膏，塞到阿桂手中，岔开了话题叮嘱道：“过了今日，你身上的疼痛多半会减轻，开始发痒，你涂上这个药膏便可。”
“娘娘，这，这是何物？”
阿桂捏着那管金属装的药膏，有些不知所措。
“药，独门秘方的药，是我的娘留给我的，你千万藏好了，”楚小挽风轻云淡地略过。
这药只能用这种铝制的包装，否则药性会大打折扣，她没有办法挖出来装到瓷瓶里。
阿桂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自从他娘死了，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对他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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