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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你陪我就行（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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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说完，连氏就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不清楚事情的过程，但她也绝非愚妇，猜到自己大概是中了申大夫的诡计，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巧，连嫔中了毒，却与他送的这支绢花簪子有关？

她不是不恨申大夫，可是申大夫只是一个铃医，不在医馆坐诊，每回请他都是去他赁的屋子，这时节她即使说出申大夫的名字，恐怕也找不到人，反而会让圣上和皇后以为自己在狡词推脱，还不如祸水东引，乘势将李氏给卖了，若能就此除去李氏，可谓一举两得。

真卑鄙！卑鄙又无知！

皇甫琴面色如常，但双手却在袖笼中捏成了拳。连氏居然蠢到在这种时刻将脏水泼到自家人的头上。连嫔中毒总归是因她戴绢花之故，以为告发了李氏，她就能脱罪了么？就能将李氏置于死地而后取而代之，成为正妻么？

做梦！皇甫琴暗暗冷笑，若是这回李氏不能脱罪，我必将事情闹大，连父亲的爵位都一起免去，你这么喜欢当正妻，就与父亲贫贱不相移吧！

皇后闻言瞥了皇甫琴一眼，微倾了倾身子，威严地问道：“连氏，你此言属实？李氏何时赠你？可有人证？”

连氏忙回道：“皇后娘娘，臣妇所言句句属实，此花乃七日前李氏姐姐所赠，臣妇见花样子精巧，十分喜爱连戴了几日，只是当时屋内只有姐姐与臣妇二人，没有人证。”

连氏唇角微翘，心里头慢慢稳定下来，她与李氏是共侍一夫的姐妹，互赠首饰不算什么，私下闲聊就更不出奇了，这番话旁人纵使不信，也无法证明她是在说谎。

皇后没叫连氏起身，而是看向元光帝，“皇上您看？”

元光帝双眸微阖，似睡非睡的模样，片刻后才问道：“皇甫姑娘怎么说？”

皇后微微有些吃惊，方才连氏明明说了当时没有旁人在场，问皇甫姑娘有何用？

皇甫琴随即恭敬地起身回道：“启禀圣上，臣女的母亲与二娘素来貌合心不合，臣女的母亲自不会无故赠送首饰给二娘，臣女也从未听说过二娘如此喜爱母亲所赠之物，一朵绢花而已，居然一戴就是数日不曾换下。”

连氏一惊，猛地抬头看向皇甫琴，急惶惶地道：“七姑娘怎的胡说八道？我与姐姐哪有不合？”边说边暗瞪她。

居然当着圣上和皇后的面就这样将家丑给揭了出来？要知道，门阀大族哪个不是把名声看得比命还重，妻妾不和、妯娌不和都是败家的先兆，那是死都要捂住的，你居然败坏皇甫家的名声，回去让侯爷知道你必有苦吃！

皇甫琴冷冷地看了连氏一眼，转向元光帝道：“臣女所言属实。母亲被送去别苑数载，若不是臣女为太后治病，恐怕母亲仍无法返京。若二娘真与母亲姐妹情深，当初为何不劝父亲送母亲到京郊的别苑养病，而是要送去两百里外的冀州？”

揭家丑算什么！我一会儿还要把你的皮揭下来！

元光帝蹙了慼眉，皇后见状忙道：“这些家务事就不必提了。”

皇甫琴深福一礼，缓缓道：“若不是提这些家务事，恐怕很难说明二娘在撒谎。臣女之母性子和善，不会与二娘争执，但也不会凭白送二娘绢花。况且，送玉簪还有可能只送一支，哪有人送绢花只送一朵的？又有哪个贵妇会一朵绢花连戴七日的？”

说着，皇甫琴转向连氏，绝美的小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可是眸光却如冰刃一般直射过去，冷得连氏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耳朵里听着她清脆悦耳的声音缓缓道，“二娘还是老实向圣上和皇后说清楚，这朵绢花簪子是谁给你的吧。圣上英明果决世间罕有，自会分辨二娘是被人哄骗，还是与人合谋。”

连氏呆呆地仰头看着皇甫琴，她清澈的眸子黑沉沉的不见底，如同酝酿着狂肆的风暴，愈来愈冷、愈来愈盛，虽是六月盛夏，连氏却觉得自己如同置身冰原一般，从骨子里往外透着寒气，手足僵持、连脑子都几乎要冻成冰块。

皇后将皇甫琴的话细嚼了一下，觉得有道理，便道：“连氏，你还是据实交待吧。”

连氏见圣上和皇后都不驳斥皇甫琴，便知他们已经信了这小妮子的话，硬扛的话恐怕会用刑，只得匍匐在地哽咽道：“臣妇知错了，求圣上和娘娘饶恕臣妇。其实这绢花是臣妇去庙里求签时，有人卖给臣妇的，说能消灾解难，臣妇才会天天戴着。臣妇所言句句属实，求圣上和娘娘饶恕臣妇。”

元光帝立即问起在哪座庙附近，那人是什么模样，连氏一通瞎编，将申医生的外表形容了一番，只是将地点换成了白云寺，总算是蒙了过去，偷眼瞧见圣上似乎不欲追究，心中大安。

才舒了一口气，就听到皇甫琴扑通一声跪下，动听的声音焦急地道：“还请圣上饶恕了之前二娘的胡言之罪，想是二娘太过紧张才记错了这朵绢花的来历，并非是想包庇毒害连嫔娘娘的犯人，更不可能是同谋。请圣上开恩呐！”说着又回头小声地道：“二娘，快快向圣上请罪，请圣上开恩，切莫连累了父亲啊。”

连氏又惊又怒，什么同谋、什么包庇！你这小贱人是想将罪名扣到我的头上么？

皇甫琴的小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可是看向连氏的眸光却冷得冰人，只许你诬陷母亲，不许我给你罗列罪名么？

李氏被送到庄上几年，连氏也没下杀手，因此皇甫琴一直以为连氏跟李氏只是争宠，用点下作手段，没料到她居然用心险恶到这种地步，想将李氏置于死地，皇甫琴自然就不会再对连氏心慈手软。

元光帝本来心急着要抓到胆敢毒害宫妃的恶人，几乎已经忘了这茬了，现在皇后琴一提，自是想了起来，看向连氏的眸光就十分不善。他久居高位，自有一股震慑人心的威严，连氏吓得匍匐在地上直哆嗦，哪里还能说出半个字来。

元光帝冷肃着龙颜不吭声，旁人自是不敢擅作主张。

最后还是皇后打破了沉默，她公正地道：“看在连氏并非主谋，皇甫姑娘又救治连嫔有功，就功过相抵吧。但连氏隐瞒实情确属欺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责廷杖二十、并夺去诰命。圣上以为如何？”

元光帝这才冷声道：“准了。徒刑之后，将青阳侯传来，让他将连氏带回府好生管教。”

连氏顿时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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