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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墨央眼中空洞,没有一丝波澜。
&ldo;墨央……看著我啊,我是五儿,墨央……&rdo;伶舟无离急了。
嬴墨央缓缓将目光聚在他身上,却不带一丝感情。
&ldo;墨央,我爱你,我们回去,好不好?&rdo;伶舟无离心中没有一丝安慰,只低头吻他的唇,却得不到回应。&ldo;墨央……打我也好,恨我也好,杀了我也好,不要这样……求你了,不要这样……&rdo;
泪水贴著脸划落,两人都湿了,分不清彼此。
嬴墨央一动不动,却终於微微张了张嘴,低低地道:&ldo;放了我吧。&rdo;
&ldo;不放不放!&rdo;伶舟无离拼命地摇头,又搂紧了一点。
&ldo;我……很累了……&rdo;嬴墨央一字一顿地说著。
伶舟无离死命摇头:&ldo;不要累,不要放弃我……求求你……墨央,我爱你,我真的,真的很爱你,我不能放手啊,求你,不要扔下我……&rdo;
嬴墨央淡淡一笑:&ldo;离,当初以为我死,你可以活下去,现在,一定也可以……你是皇上,坐拥江山,没有什麽,是不可以失去的。&rdo;
&ldo;不是的!&rdo;伶舟无离打断他,眼已经红了,&ldo;我不要江山了,我什麽都不要了,我只要你,我只要你……&rdo;
嬴墨央轻轻闭眼:&ldo;算了吧。&rdo;
伶舟无离看著他,突然一咬牙,一声闷响,硬是吐出一口鲜血来。
嬴墨央微微惊慌地张眼,便看到他脸上的凄苦,却只是摇头:&ldo;离,不要任性。&rdo;
伶舟无离只是笑,血从唇边蜿蜒而下:&ldo;我是任性,一直都是,所以……如果你要死,我陪你。&rdo;
&ldo;不要!&rdo;嬴墨央低叫一声,便不可遏止地咳嗽了起来,却还是低低地叫著,&ldo;不要不要……&rdo;
伶舟无离伏下头看著他:&ldo;墨央,你还爱我的是不是?是不是?&rdo;
嬴墨央却只是咳嗽,唇边已有一缕血丝。
伶舟无离慌了:&ldo;墨央!&rdo;
&ldo;这命……都给你罢……我什麽都不要了,都不要了……&rdo;嬴墨央闭著眼,不住地低咳著,断断续续地说。眼睫上有泪,却始终落不下来。
从来未曾现在那样,感到如此绝望。不能失去,不可以失去,却偏偏感觉捉不住了。
伶舟无离死死地揪著他的衣服:&ldo;不要不要……我只要你活著……墨央,我只要你活著……&rdo;
&ldo;活著……又如何?&rdo;嬴墨央突然凄凄地笑了起来,&ldo;吟儿死了,师兄也不要我了,你害死了吟儿,我……背叛你,这样,扯平了。已经,不需要活下去了。&rdo;
话如同利剑直刺心脏,伶舟无离搂著那微微颤抖的单薄身体,声音嘶哑:&ldo;没有……你没有背叛我,是我冤枉了你……所以,我一直欠著你,欠一辈子,要我好好待你一辈子来还,如果你不肯,我只有用命来还了。&rdo;
怀中的人本在挣扎,渐渐的也不动了,只是微微地颤抖。
&ldo;便因眼底长离恨,直道人间有白头。墨央,这是你说的,现在所有,都过去了……不要现在才放弃,墨央……&rdo;
嬴墨央微微抬头,茫然地看著他。
伶舟无离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纸:&ldo;你看,是凤臻藏的,我把它抢过来了……&rdo;
嬴墨央望向那张纸,纸上是多少年前自己改的一首词,写这一页时,已经经过了多少风雨,却偏偏还是一样的笔触,无法遗忘。
伶舟无离见他久久不说话,心中忐忑不安,却突然有什麽,轻轻放在了自己的手中。
是那个人的手。淡淡的冰凉,在皮肤之间传递著。
他很低很低的说:&ldo;师父的话,我听得到。&rdo;
&ldo;师父?&rdo;
&ldo;他装作不认识,换了容,可是,我认得他的气味。&rdo;嬴墨央靠著伶舟无离轻轻闭上眼。&ldo;师父本就是为了我的毒,才出下山的。&rdo;
伶舟无离这才明白过来:&ldo;你说救你的人是……&rdo;
&ldo;终老以死,已经是奢望了……&rdo;
伶舟无离打断他的话:&ldo;不会的,他不是说调养得好就可以了吗?我会让你活很久很久的!就算不可以,黄泉路上,必定相随。&rdo;他轻轻印下一吻,&ldo;这样的话,不是谎言,说多少遍都可以。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rdo;
嬴墨央没再说话,也没张眼看他,只是放在他手心的手,缓缓移动,掌心相贴,轻轻地握住了。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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