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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1页）

从工人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真的什么都不清楚，再问下去也无济于事，最后这个案子只能到此结束。

&ldo;你有什么看法吗？&rdo;宜野座走到了白沉的身后，他倒了杯咖啡，看到了对方正在查阅上个案件的资料，所以才随意地开口一问。

&ldo;我很在意这家伙在杀人前后的犯罪指数。&rdo;白沉关掉了案件的文档，眼神流露出有些意味深长的情绪，&ldo;或许……杀人真的能够让人的犯罪指数产生下降……&rdo;

&ldo;别开玩笑了！&rdo;宜野座的声音有些严厉，&ldo;请不要产生这些荒谬的想法，杀人只会让犯罪指数升高而已！&rdo;

&ldo;或许吧。&rdo;白沉也不辩解，只是耸了耸肩。

&ldo;如果你那么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rdo;宜野座知道白沉并没有完全抛弃刚刚的想法，所以他开口道：&ldo;金源佑治被逮捕的时候，犯罪指数已经超过了两百。&rdo;

&ldo;是吗？&rdo;白沉思考了一下，&ldo;是恐惧吧？恐惧让他的精神压力不断上升，就像人质事件中的那个受害者一样，我想知道的是他在杀死人那一瞬间的犯罪指数，不过那个工厂是定期进行色相检查的，所以估计找不到那个时候的资料了。&rdo;

&ldo;你疯了吗？&rdo;宜野座深蹙起了眉，&ldo;杀人怎么可能让犯罪指数降低？&rdo;

&ldo;从理论上来说，这是有可能的。&rdo;白沉举了一个例子，&ldo;就像工厂里的欺凌事件一样，杀人不过也只是发泄压力的一种手段，大部分人会选择&lso;欺凌&rso;而不是&lso;杀人&rso;这种手段来发泄压力，最大的原因就是和他人一起&lso;欺凌&rso;会造成的罪恶感很少，或者可以说几乎没有，因为他人和自己是一样的，所以自己没有错，通过这种暗示方式，既可以发泄压力，又不会造成心理负担，所以人们的心理指数会不断下降，即使无法下降，至少也可以维持在原来的数字。

&ldo;但是杀人不同，不论用怎样的暗示方式，在大部分人的心中，杀人这件事都太过沉重了，至少不是可以一笑置之的说&lso;啊，我只是杀了个人而已&rso;，罪恶感必定会在心中不断滋生，当心理负担大于可以发泄的压力之后，犯罪指数不但不会下降，反而会上升，这也是大家为什么不会选择通过杀人来缓解压力的原因。&rdo;

&ldo;就以金源佑治的情况来说，他遭受了长期的欺凌，心中一定会产生强烈的怨恨，这种怨恨甚至会让他产生一种错觉，类似于&lso;都是他们的错，如果不是他们，我也不会杀人&rso;，通过这样强烈的暗示，让自己杀人的理由正当化，当自身认为自己的杀人的行动是正义时，是不是自身可以发泄的压力就大于了心里负担呢？如果这个结论成立，那么……至少在杀人的瞬间，犯罪指数确实可以得到下降。&rdo;

静，死一般的寂静，无法反驳，不，或者应该说是不知如何反驳。从执行官们的角度来看，白沉这番话虽然惊世骇俗，但并非不能接受，但是监视官们就不同了，至少宜野座和常守朱全都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办公室的众人全都把目光投向了白沉，白沉还是老样子，脸上的笑容十分温柔，他就像大学的教授一样，只是在客观的阐述自己的观点，并不强迫任何人接受。

&ldo;说到底，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大家不用太在意。&rdo;白沉打破了沉默，他真挚地看向了宜野座：&ldo;抱歉，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可我只要一碰到这方面的事情就会比较追根究底，应该说是求知欲吧？真的很抱歉，说了一些让你不愉快的话。&rdo;

&ldo;……&rdo;宜野座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告诫道：&ldo;不谨慎的发言会影响你今后的评价，身为公务员的你究竟应该追求什么，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rdo;

&ldo;我知道了，谢谢你。&rdo;果然……虽然不苟言笑，但性格却意外的温柔，还真是个好人。

趁着宜野座被局长叫走的时候，縢秀星把椅子转向了白沉，好奇地问道：&ldo;小白，你刚刚的发言真是太精彩了，宜野座的脸色都青了，对了，你大学读的是心理学吧？&rdo;

&ldo;不是，是美术。&rdo;

什么？不仅是縢秀星，其他的人也震惊了，常守朱更是不确定地问道：&ldo;是……美术吗？&rdo;

&ldo;恩。&rdo;白沉点了点头，说起来他也觉得很神奇，原主虽然是美术系的学生，但是在公安局的评定中却拿到了a，也不知道西比拉究竟是如何判断的。

&ldo;我是油画专业的，画画很有趣，能够让人的心情不可思议的平静下来。&rdo;白沉开口道：&ldo;而且画能清晰的反映出一个人的内心，笔触的顺序，构图的方式，颜色的搭配，从各种微小的细节中，一个人的性格就那么跃然纸上。&rdo;

&ldo;我很喜欢人类，想要知道构成人类的真正本质是什么，是善还是恶？还是两者并存？如果恶大于善的话，那么是否可以通过某种方式，让善凌驾于恶之上呢？不是通过药物，也不是通过心理护理，而是一种更有效，更安全的方式，这样的话，不仅仅是善的那部分人，就连恶的那部分人也能够正常的行走在大街上，我想要找到那个答案，让大家都能够获得幸福的答案……&rdo;

&ldo;所以我才总是在收集一些资料，我认为拯救人们的答案，一定就隐藏在人们自己的心中。&rdo;

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白沉的目标太过伟大，也太过不切实际了，可是这样温柔的想法，却让任何人都无法指责。

&ldo;抱歉，我又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rdo;白沉朝大家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重新投入了工作之中。

&ldo;难怪那个时候……你拼命说服了人质。&rdo;常守朱只觉得白沉和她的距离太遥远了，她还在烦恼着如何才能和大家友好相处，认真完成监视官的工作，可白沉却已经想到那么远的地方了。不是为了自己而烦恼，而是为了这个社会上的所有人烦恼。

&ldo;不是挺好嘛！&rdo;縢秀星调侃道：&ldo;我觉得很有想法，如果你真的成功了，我们就都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在大街上了。&rdo;

&ldo;哈哈，说得没错。&rdo;征陆大叔也给予了支持，&ldo;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的人，不过也别太拼命了，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太过深入的话，可能会连自己的色相也变得浑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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