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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交易（第2页）

成非扬和夏叶修都屏住了呼吸，成非扬目瞪口呆，夏叶修眉目深锁，若有所思。

那少女缓缓抬头。那面目又一次将他俩震得五体投地，五官还是那副五官，可组合起来就是有种佳人伊人的韵味，那干枯苦相也摇身一变，化作摇曳明媚的艳丽劲儿。她对着泉水中左右照了照，笑了——神，终于庇佑我了。

他俩欣赏完一次“变脸”之后，齐齐在一旁喘气回神，世间竟有如此神奇的法术，比菩萨显灵快速高效多了。要什么来什么，简直是宝藏啊！

“成大哥，你知道吗，珊珊就是在泉水前许愿之后，就让徐锦玥忘不了了，非要拉着成亲。”

“许愿？许的什么愿？应该不是变得好看吧。”成非扬一脸鄙夷。

夏叶修预感他下一句应该是“我也没觉得她哪儿变好看了”碍于修养没有蹦出来罢了。

夏叶修望着他的眼睛，循循善诱：“应该是性情，你不觉得珊珊和谁有点像吗？”

成非扬一脸茫然：“谁？”

夏叶修没有说话，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啊？你是说······我？”

是的，你。成非扬想起徐锦玥用错词语时，珊珊笑着给他的那一巴掌；想起他和珊珊不遑多让的针锋相对；想起珊珊大中午给徐锦玥带甜瓜，笑着说分给朋友的周到；想起她的一颦一笑，一字一句。仿佛是某个人偷偷窃取了他的内里，却完全贴合另一个人的喜好。

这种感觉像是其他小朋友抄了自己的功课，却在先生那里获得了满分——愤怒却私藏窃喜。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却是一阵兵荒马乱，不知道该凑出个什么表情来遮掩或是表达，只是反复无意识喃喃道：原来如此。

夏叶修故意逗他：“成大哥，还有更神奇的呢。”

成非扬想了想：“明天，那个男的一定会爱上这个少女。”

“是的。”

“你这么笃定？”

夏叶修：“因为我前前后后看过五六个了，全是求爱不得，为此他们从泉水边求得美貌、技艺、学识，最后无一例外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而感情又哪里是缺一块补一块的事呢？因此这中间一部分是真材实料，还有一部分就是妖术了。这‘泉水神’赋予他们这样或那样的能力只是手段，而真正的目标是人心。”

“那这泉水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行善积德？”

“应该是为了从他们身上得到某种东西。但是那些来过的人我只见过他们一两次，并未发现明显不同。”

其实还是有的，一瞬间获得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后的狂喜和兴奋，还有实现目标之后的巨大成就。那之后呢？要是那人移情别恋了，要不要再求点别的什么；要是那人希望你更漂亮更贤淑，要不要再求一次；要是自己再爱上了别人，要不要求两份，一次希望原来那人赶紧离开，一次希望新的那人快点爱上自己——无休无止，无穷无尽。

“我曾经在《异世录·妖族》这本书上见过类似的记录，‘太虚初年，妖界泽元突生神力，是以奉为王，掌交换、错位、杀戮、固守、吞噬之灵力······交换，以灵魂碎片换心之所愿，等价矣，公平矣。’这段话是说妖界的泽元因为掌握了五种灵力被尊为妖王，这交换之力便是其中之一，人能够用自己的灵魂来交换愿望，这里只评价这种方式是公平等价的，却没说由谁规定？怎样等价？”

成非扬疑惑：“意思是圣瓦泉是妖界的泽元？不可能吧，泽元在五百年前不就死了吗？”

夏叶修也点点头：“我也觉得不大可能。别的妖怪会这种法术也说不定。只是做一些参考，就是感觉有点像。”

“我知道为什么你要带我来这里了——妖孽。”成非扬抿了抿嘴唇，斟酌道，“卡密也是这样形容乌娜莎公主的，她的行为，她的眼神，联想到我们看到的她的美貌，她的舞姿，没有一样是常人能比肩的。”

夏叶修继续道：“按照大部分的传言，乌娜莎公主和达木耶柘羯在城门前相遇相爱了，后来因为和亲，达木耶柘羯不得已与伽莎公主有了婚约。此时原本两个相爱的人被拆开后，达木耶柘羯无缝衔接下一段婚姻，马上就爱上了伽莎公主，并且深爱到早早为他们未出世的孩子拟名字。难道爱情就这么无常？还是请了‘泉水神’的缘故？”

成非扬觉得不对劲：“不对吧。如果按照你的推测，请‘泉水神’的是伽莎才对，跟乌娜莎有什么关系？”

夏叶修没再说话，他就那样望着成非扬，就像夏怀远的眼神一样，冷静但有温度。

成非扬回望着他，不负期待：“轿子里的是伽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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