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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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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阳到住宅时已经凌晨一点多，她将车子停在院子里，摇下车窗靠在驾驶座点了根烟。暗夜深沉，静谧夜空之上不见一点稀疏星光。房子里却还亮着灯，有人在等她回家。

开了门，客厅里的灯光柔和温暖。那个人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听到开门声就已经站在玄关处等着她。

祁阳不悦地皱了皱眉。

她随手将大衣扔在沙发上，这才发现那个人裹着羊毛毯子蜷在沙发的一端，脸埋进阴影里，似乎已经睡了。

黎木兮。

祁阳的声音像外面的冷空气。

黎木兮动了动，缓缓抬起头，睡眼迷蒙地望向她，你回来了?她坐起身来，冲祁阳笑了，灯光下，这个笑容在她精致无双的面孔上显得又甜又软，祁阳微微一愣。

饿了。祁阳不再看她，径自走向餐桌，松了松领带坐了下来。

黎木兮起身，站直的瞬间眼前一黑，慌忙扶住沙发靠背，缓了片刻后她往厨房里走，马上就好。

祁阳望着那人在厨房的背影，穿着一件厚实的灰色毛衣，低头的时候露出一段纤细苍白的脖颈。

我不想吃这个——祁阳看了一眼黎木兮热好的鸡丝粥，看着就恶心，拿去倒掉。

黎木兮微微一怔，苍白的脸上有些失望，你昨天说

现在不是昨天了。祁阳没什么情绪地打断她，昨天我想吃的东西，今天我不想了。就像从前我喜欢珍视的、恨不能捧在手心里的，现在于我而言已经什么也不是了。人是会变的，你不知道吗?

黎木兮的脸色愈发惨白下去，我知道那你想吃点什么?

煮碗细面吧。祁阳站起身来，一边解扣子一边往楼上走去，好了叫我。

黎木兮将那碗她熬了许久又热了几次的粥端回厨房，漂亮的眼睛一片黯然，眼尾染着红。

愣了一会儿，她低头喝了两口，其实她现在也尝不出什么味道，只是许久未进食的胃腹倏然拧紧，她撑着流理台躬下腰，额头很快布满了冷汗，还是被疼的气息不稳。

忍耐了许久，黎木兮酿酿跄跄进了卫生间，将那两口粥连带着之前吞的两片止疼药一起吐了出来。

伏在洗手台上缓了一会儿，她起身时只觉得眼前一片光斑，整个人晃了晃就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黎木兮混沌的大脑却还记得祁阳要吃面，耽搁了这么久，也不知会不会生气。她撑着地板坐起来，用凉水洗了把脸，镜子里映着她苍白的面孔。

她用最快的时间煮好了面，上楼喊人时却在敲门的瞬间僵住了。隔着一扇门，她能听到门那边暧昧缠绵的声音，看来自己昏厥的间隔，祁阳又找了她哪个小情儿来了。

黎木兮觉得恶心，胃里又开始撕扯着痛起来，她闭了闭眼睛，一手按着胃腹，一手撑着墙转身离开。

早上七点半，外面下起了小雪。黎木兮准备好早餐，楼上的人一直没有下来。她站在窗前，隔着玻璃看那些细碎飘忽的雪花。恍惚记起两年前的冬天，在这座房子里。她和祁阳靠在一起的时候。

身后传来拖沓的脚步声，黎木兮转过身，见一个眼熟的女孩子裹着睡袍睡眼惺忪地走下楼，白皙的脖颈上还浮着一块绯红。

黎木兮的眼睛暗了暗，漂亮到近乎凌厉的面孔上褪去了所有的神色。

这个女孩子她认得，叫林辰，是祁阳身边最得宠的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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