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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钱惟演面圣（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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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蛾记忆力惊人，她如数家珍般地讲起来寇准四次进出中枢的情形，每一次被罢免都是因为行事专横而与同僚闹得不可开交所致。讲着讲着，刘蛾激动落泪，她哽咽着，语带幽怨地说道：“朝中那么多的大臣，官家何必非盯着寇准做宰相。那就是一个老顽固，这几十年了也没见什么改变；脾气又刚愎狠戾，人人都怕他三分，这对国家能有什么好？”

赵恒低着头没有搭腔，半晌才开口道：“寇准已经改了不少，已经低头了……”

刘蛾不待赵恒说完，气乎乎地打断他的话：“他什么时候低头了？他到今天还是惦记着想独掌朝政，想欺负我们这些孤立无援的人！官家，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寇准霸占着中书政事堂，肆意妄为；妾身以为，最好现在就罢去他宰相的职务，以免日后的麻烦！”

赵恒听得目瞪口呆，今天怎么净是些脱稿演出呢？他含含糊糊地应付道：“罢去寇准不是难事，只是仓促之间不太容易……”

刘蛾“腾”地站了起来，作势又要趴在地上磕头；刚趴下去，赵恒就慌不迭地伸出手说：“小蛾子，你别……咳！朕这就罢去寇准！你起来吧！”

刘蛾趴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拜礼，然后施施然地起身；唤过雷允恭来，吩咐他去召钱惟演入宫，自己就转回内殿去了。

翰林学士钱惟演，傍晚时分正在书房里惬意地欣赏着父亲留给他的那幅由六朝大师张僧繇所做传世名作《山水人物卷》，家人闯进来报告说，府上来了一位內侍。

钱惟演顾不上收起画作，就抢出门去。进了堂屋，一看是雷允恭，便要凑上去见礼寒暄；雷允恭却一个大步凑了上来，低声说道：“有旨，召学士入宫！”

钱惟演心中一懔，本能地感觉到有事要发生。他道了一声：“有劳！”便匆匆转入内室去换了一身衣服，然后跟着雷允恭出去了。

钱惟演在延庆殿见到了神疲气衰的皇帝。行过拜礼之后，赵恒无精打采地问道：“寇准在中书有什么过失吗？”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的，钱惟演的反应却很快；丁谓被寇准排挤到枢密院之后，已经对着钱惟演发过多次牢骚了。

钱惟演就顺着皇帝的意思，语气平缓地回答道：“寇公风骨高迈，只是据说在中书一向专恣独断，臣僚多噤声，不敢言国事。”

赵恒沉思了一下，问道：“朕要罢免寇准，用什么理由？”

钱惟演灵机一动，回应道：“臣意以为，不妨使用王钦若罢相时的理由，只说中书事务繁忙，朝廷优待老臣而已。”

赵恒点了点头，又问：“那给他个什么官职呢？”

钱惟演很诧异，只得硬着头皮说：“王钦若罢相的时候，给的是太子太保。”

赵恒想了一下，问道：“上面一级是什么？”

钱惟演脱口道：“是太子太傅。”

赵恒点了点头，说道：“就给他太子太傅吧！”想了一下，又说道，“再给他另加一个额外的礼遇吧。”

钱惟演试探性地回应道：“可以加封国公……”

赵恒没有反对的表示，钱惟演不失时机地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子递了上去。赵恒翻了翻，从一堆小国的文字当中指了指“莱”字，示意给钱惟演。

钱惟演接过小册子，又袖了起来，正打算告退，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语气尽量平和地说道：“陛下，如此一来，中书只剩下李迪一人；臣意以为，恐怕还需要再任命几员宰相。”

赵恒已经疲倦得闭上了眼睛，他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命相之事，以后再议吧！”

八月十六上午，寇准在政事堂终于等到了敕使。敕使带来的不是太子监国的诏书，而是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平章事寇准罢为太子太傅、莱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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