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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众人皆知的故事要讲出新意才好（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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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甫师爷便侃侃而谈，“于是乎也，鄙人就问着东翁，‘那朱老先生的手稿，东翁怎么不还给人家呢？东翁留着，竟是有何用处？那污黑油腻的纸张，便是做手纸餐巾都嫌腌臜哩，东翁却视若拱璧珍宝一般。白天揣在胸襟前，夜晚压在枕头下，咱们实实是不明白东翁的用意呀！’朱老，我这般说了之后，你猜一猜这位徐东翁竟是怎么回复我的？”

“唔，正要讨教。”

“嗯，东翁给我讲了一段故事，我听过这段故事之后，这才明白了东翁的心意。所以，我刚才才向朱老道喜。朱老，你这场牢狱之灾，若是想要圆满化解，恐怕最后还是要着落在这份手稿之上。不但你莫想要讨还原来的手稿了，恐怕，还要把后面未完成的一气都补上，弄一个整套的，都赠送给了东翁，这事才算是做得体面，东翁是明白事理之人，焉不感激朱老的好意呢？你这案件，多有不清不楚之处，你老也不是个老实清白的，东翁若是笔下留情，给你老的好处可大着咧！”

朱老儿眨了眨眼睛，脸上阴晴不定，显然是喜怒哀乐的诸般情绪一起发作，沉吟了半晌，这才说道：“甫翁，你越说，我可就越糊涂啦。这位徐大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唉呀，你刚才说，徐大人讲了一个故事，来表明自己的心迹，这个小故事可否赠告？”

“嗯，便是朱老不问，我也是要对你讲的。”若甫师爷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了几分狡黠之色，能否哄骗得朱老儿服帖，都要看这个小故事讲得是否让这老儿欢喜了。

列位看官，如果诸君看过了前面的章节，自然晓得，徐大人的确是给若甫师爷讲了一个有关于‘白居易金刚经字贴’的小故事，用以说明自己为什么要贪污别人的手稿。徐大人另有鬼蜮心机，所言并非自己的真情，若甫师爷却并不怀疑，信以为真。不过，若是若甫师爷从实转述，岂又能显出了若甫师爷揣摩人情的聪颍之处呢？这两三日，若甫师爷费心劳神，思虑此事，他认为，万万不可把这个‘白居易金刚字贴’的故事讲给朱老儿听。你想一想呀，朱老儿这个家伙，即无赖，又倨傲，兼之胆大包天，敢行非常之事，不是一个良善之辈。听着老李的意思，虽然没什么证据，不过，老李倾向于认为，那数千两的银子八成是朱老儿动的手脚，应是与丁惜惜无关的。若甫师爷也倾向于赞同此论。

所以，若是朱老儿听了那个‘白居易金刚字贴’的故事，自然会以为是别人把自己当做了那个藏字画的石呆子，当作了失去字贴的苏州和尚，岂肯吃这个哑巴亏呢？说不定当场发起疯来，宁死也不肯再写下去了。这样的话，大家都没有戏唱，就不是团团发财的买卖了。所以，须得想个巧妙的法子，哄骗得朱老儿高高兴兴、自觉自愿的献出手稿，才是做刑名师爷的高妙手段呢。

于是，若甫师爷移花接木，讲了另一个故事给朱老儿听。

若甫师爷说道：

“东翁大人讲的故事是这样的，话说……隋末唐初之时，江南出了一个大才子，名字叫做王右军的便是了。琴棋书画、占卜星宿，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却又最是擅长书法之道。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论到书法一道，再没有强过这个王右军先生的了……”

说到这里，朱老儿竟然尖声大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轻蔑与嘲讽之意。

若甫师爷不悦，道：“朱老先生，这个故事有什么不对么？”

“天下奇闻，原来隋末唐初之际，有个名字叫做王右军之人，仍是江南第一大才子，书法之道，古今一人。呵呵，小老儿读书不多，竟不知道世上有此奇闻，领教，领教。”

若甫师爷脸上微微一红，道：“东翁大人便是这样讲的，东翁大人中过举人，王上钦点过状元的，学问还不如你么？东翁大人知晓之事，自然是你所不知的。”

朱老儿冷笑一声，“既然如此，就请甫翁继续讲吧，我想，后面的情节还会更有趣，不听下去，太可惜啦！”

若甫师爷定了定心神，继续讲下去，“又不知过了凡几数十百年，出了一个大英雄唐太宗李世民皇帝，凭一杆哨棒打下八百座军州，统一天下……”

朱老儿不怀好意地问道：“甫翁，你确定是李皇帝吗？不会是赵皇帝吗？”

甫翁有些心虚，拿不定主意，但却不肯露怯，便说道：“在这个故事里，终究是李皇帝，还是赵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呢？总而言之，这是一个也很喜欢写字儿的好皇帝便是了。”

朱老儿点头，道：“不错，伯乐相马，岂在皮色。甫翁，请你继续讲，这个故事越来越有趣了呢！”

“赵皇帝举天下之力，收集全天下的碑拓法帖，终日观摹临池不倦，这一日，读贴已毕，长叹一声，说道，‘联观天下书法多矣，无过王右军者。朕有所闻，右军书法之妙，无过《兰亭序》者，可惜毁于战火，后来之人不能一睹前贤风采，可不哀哉痛也。’这时，朝中有一位学问渊博、文彩风流的年轻小臣，名字叫做褚遂良的便是了，听了皇帝的感叹，出班奏道：‘《兰亭序》尚在人间，陛下若欲观之，亦非不可。’

“皇帝大喜，说道，‘朕岂徒欲观之而已，朕欲取之，褚爱卿可有良策乎？’”

听到这里，朱老儿颇感无聊，不想再听下去了，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文案师爷继续说道，“不料，听了皇帝这话，褚遂良立即放声大哭了起来。赵皇帝大惊，连忙问道：‘褚爱卿，你若能办此事，朕不吝重赏，必有报答。你若不能办，朕另委高明，亦不责备于你，爱卿痛哭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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